断袖兄弟是女郎+番外(125)
“可咱是男子汉大丈夫!何必非一棵树上吊死?那人再好,也是昨日的月光,多想无益,不如想想明日的朝阳。
有句老话,不要为了一棵树,放弃一整片森林!你想想,日后一大片森林在手,你哪还记得当初那棵要死要活的歪脖子老树!”
“你非要在这棵树上吊死,这树半分不会可怜你,说不得,还当你是累赘,掰弯了他的枝桠,倒可惜了后头一片好风光,无福消受啊!”
“再说,凡事又何必非要一个结果,没有结局未尝不是圆满。人生即是旅途,你我皆在路上,今日同行,明日分别,乃是常事,谁知道下一个路口,你又会有什么奇遇?”
沈熙口若悬河,苦口婆心,恨不得立刻拉他去找小馆儿,不是还说了吗,忘记一段感情,最好的方法,就是重新开始。
两人闹着要出门,到底被一旁的老掌柜给拦了下来,沈熙也终于被铁柱扶回了家。
老夫人听说沈熙又是在醉仙居醉了酒,忍不住叫了铁柱来。
“你们公子谢过一次就罢了,怎么今日又去谢?还又喝得这么醉!”
铁柱低头回禀,“回禀老夫人,公子只说去寻璞掌柜,到底为了什么事,小的不知。”
“你没跟着?”
铁柱木楞地摇了摇头,“公子让我看铺子。”
老夫人看着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第二日,沈熙依旧头痛欲裂,再一次提醒自己,不可贪杯,不可贪杯!
可一想到酒,璞玉那悲凉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他与顾潜的纠缠也清晰在目,渐渐地,她手里的动作停了下来。
璞玉一个外地进京举子,怎会九年前就认识了顾潜?
他又到底什么身份,能让堂堂一个侯爷端茶倒水,贴身伺候?
脑子忽地闪过老掌柜那张面白无须的脸,她想起丸二那高深莫测的身手,想起城外那队肃杀的人马,人立刻清醒了过来,身上的冷汗也开始一丝一丝往外冒。
顾不得收拾,她一边高声叫着金戈,一边奔出内室。
“顾潜这些年可出过京?”
金戈见她一张脸白得跟纸一样,惊得差点儿叫出来,被赶过来的铁柱推了一把,这才回过神来。
“没有,除了几月前去了趟江南,没再听说出过京,至少明面上没有。”
他又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公子的脸,公子的脸!
沈熙丝毫没觉察出他的惊慌,实际上,她心里的荒谬震惊不比金戈少。
“那他几岁进宫当得伴读?”她听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金戈这回不用铁柱提醒,立刻回道,“十一年前,那时候他七岁。”
她脑子一阵嗡嗡,精明小气,脾气古怪的璞玉竟是三皇子?
他不光隐姓埋名地当个酒铺掌柜,还苦恋永安候而不得?
一想到昨日她拉着三皇子去找小馆儿,还说什么日后一片森林的话儿,她就觉得脖子凉飕飕,至少要短六七十年的寿。
等回过神来,再看看金戈那惊疑惶恐的眼神,摸了摸自己的脸,她闭了眼。
还有什么更糟的,干脆一起来吧!
“铁柱,去城外!”
半个时辰后,沈熙坐在素斋的廊下,听着屋内朗朗的背书声,一团浆糊的脑子总算慢慢清明过来。
皇子就皇子吧,他既然瞒着身份,就不能怪她口无遮拦,真要计较起来,那也是璞玉先开的口,圣上总不至于因为这点小事就找她的麻烦。
她又翻了翻璞玉的旧账,发现除了让人骂过他奸商,再没什么出格的事儿了,这么一想,心里又松快了几分。
再看看屋里的人,忠厚老实,孝顺明理,最后那点儿烦躁也没了影。
怕什么,大不了拐了书生一起逃,山高水长,谁还知道谁!
第55章 外家
沈熙刚进城, 就见牛二已经在茶摊上等着了,忙招呼铁柱下马。
“怎么样?打听出来了吗?”
“打听出来了,是镇国公府, 听说是世子朱元柏私下的产业。”
“镇国公?”
那肯定也是璞玉出的面了, 这人情欠得就大了。
见她皱眉,牛二立刻紧张起来,“公子,可是有什么不妥?”
“没事, 先前的事儿你做的很好,替我谢谢大伙儿!”
牛二一愣,“不是公子让人散得消息?我们才跑了两条街,转眼, 消息就传了满城!”
沈熙也瞪眼,不是他, 难道是璞玉?看不出他这么大能耐啊!
哎, 早知道就再做一道剁椒鱼头了。
可一想到璞玉那身份, 她顿时又偃旗息鼓。
算了,别再往前凑了, 天家无情, 谁知道他哪天翻脸呢,回去给他烧根高香,让他早日跟顾潜修成正果, 可比十碗鱼头强。
一想到顾潜, 她摸了摸脖子, 犹豫着怎么再把先头的火拱一拱, 彻底绝了他娶妻生子的心,也算给璞玉出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