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74)
我望着他,没有言语。
肖止又重复了一遍:「别去。」
「不能不去。」我垂眼看着扣在手腕上的手,「陛下不是也提醒我,别忘记了那些过往吗?」
他提醒过我的证据,此刻就挂在我的耳垂上,凡走动间都会摇晃两下提醒我。
肖止低着头,手上的力度慢慢地松开。
等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
「走吧,」我以为他会就此松手,谁知他的手却顺着我的手腕往下微滑,而后以一种不容拒绝的力道牵住了我的手,与我十指相扣,「朕陪你一起去。」
「?!」
我看着我们交握的双手,又看了一眼满脸八卦的管家,只能宽慰自己,反正是在将军府,府内的人不会乱说……
可安慰到底只是安慰。
眼看着遇见的人越来越多,我终究还是忍不住抬起了我俩的手:「你之前让御林军闭嘴的意义在哪儿?」
这样在府内走一圈儿,恐怕是个人都会发现我们之间有奸情了。
「之前是为了哄你开心,自然有意义,」肖止瞥了我一眼,「现在朕后悔了。」
后悔?
后悔哄我开心,还是后悔同我做那场交易,我不得而知。
将军府到底比不得皇宫,没过多久也就到了前厅。
肖行站在了前厅外。
自从我爹出事之后,他就再也没有踏进过厅门。
听见动静,他偏过头看向我们,视线又缓缓地下移到我和肖止交握的手,眼里闪过一抹讽刺。
从他的表情来看,我就已经知道他以为肖止会在这儿,只是我折辱他的一种新手段。
不过我不打算解释,反正目的一样,又何必在乎他理解的对错。
这样一想,我索性靠在了肖止的身上,想让羞辱度增长到最大:「久安王考虑好了?」
肖行的嘴巴张了又合,合了又开,肖止的存在让他没有办法应下这个声,半晌才一脸冷峻地点了下头。
我还没出声,肖止便叹息了一声。
「皇兄这般心不甘情不愿,你不如再考虑考虑。」他伸出另一只手戳了戳我的脸,当着肖行的面直白开口,「朕后悔了,左右皇兄能给你的甜头不如朕多,朕能不能同你换一个约定?」
这是他今日之内,第二次说后悔。
我知道我与肖行所做的约定对他来说不太公平,他想反悔也算正常。
因此我思索片刻后,便点了头:「陛下想换成什么?」
「你。」
肖止偏头看向我的时候,眸底清澈澄亮,仅有我一个人的身影:「不要城池,只要你。」
11.
肖止同我表明心迹了。
这番表白着实仓促又离谱,吓得我连之前早就想好的主意都给忘了——我早就打算好了,若肖行同意我的要求,便让他在将军府外三跪九叩,大声求我收留他为面首,随我一同行军。
结果拜肖止所赐,我不仅忘了提这个要求,还整整一夜未能睡好。
翌日,我挂着两个青黑的眼圈儿,牵着马站在大军队首阅兵,等陛下送行。
说句实话,我现在不太想见到肖止。
但不是我想不见就能不见的。
在我刚打第一个呵欠的时候,肖止来了。
他一身皇袍帝冠,身后左右各四位侍从四位宫女,举止威仪,跟在我面前完全不同。
可待他走近,帝冠珠帘下又露出我格外熟悉的笑意。
他挥退了侍从宫女,站定在我面前:「时将军若考虑好了,可随时变为帝后。」
「……」
正欲请安的腿一软,我差点儿俯吻大地。
我不可置信地望着他,没有想到他在这般众目睽睽之下,第一句话竟然是这个。
「肖止,」我蹙了蹙眉,低声叫着他的名字,「别胡闹。」
「若朕真的胡闹,早就跟着你一同行军去了。」他语气委屈,「一想到你要跟皇兄朝夕相处那么多日,朕就忍不住想要做些什么。」
「做什么?」
听见我的问话,肖止微微地眯了眯眼,猩红的舌尖探出来舔了舔上唇,半真半假道:「比如怎样留下时将军,不让你多看别的男人一眼。」
光天化日,朗朗乾坤,我自诩如今脸比城墙厚,此刻却臊得不行。
不过幸好那些人现在也没空管我臊不臊——他们有更大的八卦可以看。
肖行来了。
他褪去朝服,一身布衣,缓步走到我的面前,双膝跪了下去:「肖行恳请时将军带我一同行军。」
此话一出,人群中沸沸扬扬。
众人皆知我与肖行有旧怨,皆知肖行是我曾经的未婚夫婿,却临时弃太子之位悔婚,也皆知从那以后我爹和他解除师徒关系。
可他们不知,我爹的那条腿与他有关,而齐怜偷情的那位侍卫是我安插在希王府内的,在他们苟且那日,是我让那名侍卫在齐怜酒杯中放了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