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71)
「时瑶,」肖行站在我的面前,居高临下,「你还想同我怄气到什么时候?」
他已经太久没有唤我的名字,我不由得怔愣了一瞬。
上一次他这样喊我,还是在将军府退亲的时候,他说:「时瑶,是我对不起你。」
我当时是怎么回答的来着?
哦,想起来了。
我说:「你的确是对不起我,但光道歉算什么好汉?得拿出歉礼。」
肖行拿不出来,于是我只能自己来讨。
我回过神来,冲他笑了笑:「你要这么理解也行,可其实我只是想要公平。」
「你手握虎符,率领三军,在朝中几乎算得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想要什么就有什么,可齐怜不一样。」肖行抿了抿唇,「她是齐国的质子,从小在这边长大,却不受人待见,唯一能让她在这里撑住体面的,就只有齐国公主这一个名号。你若是越了齐国的国界,可知她在这里的生活会变得如何?」
「知道啊。」
「希王当初没休她是因为她的公主名号,可若是齐国不保,希王恐怕会立刻休了她。」我答得毫不犹豫,毕竟齐怜的下场我之前就想过,「我想看到的就是这个局面。」
「你!」肖行被我气得不轻,望着我的眼神仿佛在看什么洪水猛兽,「你何时变得如此歹毒?」
「谁知道呢?」我耸了耸肩,「你若想救她,就考虑一下我昨晚的提议,给你三日时间考虑。」
肖行还想说些什么,可我眼尖,一眼就看见了陛下身边季公公的身影——他正四处张望着,仿佛在找什么人。
不好。
这两个字刚刚浮现在我的脑海中,季公公就与我四目相对了。
季公公的脸上浮起一抹欣喜。
眼看他就要朝我这边过来,我赶忙拍了拍肖行的肩,撂下一句「三日后见」就溜之大吉。
不用想也知道,季公公找我准是因为肖止在找我。
也不知道先皇到底是个什么基因,明明肖行和肖止是兄弟,可偏偏差别那么大。
一个听到我的提议恨不得拔剑自刎,一个缠着我巴不得寸步不离。
昨夜肖行走后,肖止又缠着我讨了无数个甜头,非说什么笨鸟先飞,他得占上先机,才能在数量上压倒皇兄……
要到最后,我已经分不清到底是谁给谁甜头了。
6.
「时将军!」
若论逮人,这整个京城都没人能比得上季公公。
我从小脚力便不错,也自认眼下是在认真地逃跑,可半炷香的工夫仍旧被季公公一把揪住了我的衣袖。
深吸了口气,我调整着面部表情,摆出一个无辜的笑容:「季公公找我?我刚刚专心走路,没能听到。」
季公公笑得比我还无辜:「哪是咱家找时将军,是陛下要找您。」
我:「……」
人麻了。
好不容易挤出来的笑容僵在脸上,我麻木地跟在季公公的身后来了御书房。
等到季公公一脸灿烂地将御书房的大门关上后,我脸上连僵硬且麻木的笑容都没了。
看见肖止起身,我火速地往后退了退,如临大敌。
肖止顿在了原处,神情委屈:「你躲着朕。」
「嗯,」我坦荡承认,「怕你再要甜头。」
「原来如此,」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这样看来,时将军是满意的。」
「?」
……我原话好像不是这么说的?
肖止慢条斯理地朝我走近:「放心,朕今日找时将军来,不是来给甜头的。」
他进一步,我便退一步,眨眼间就退无可退,脊背抵靠在木门,门闩硌得我生疼。
眼看他就要弯下腰,我赶忙撑住了他的胸口:「不是说不给甜头吗?」
「是啊,」他眨眨眼,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朕今日是要邀功。」
「邀功?」
「昨夜你那般张扬,若不是朕严命他们不得外传,恐怕今日整个宫内都是你与朕之间的流言蜚语。」
我想了想希王妃之前的惨痛经历,深以为然地点了点头——我今日上早朝的时候,除了肖行之外,其余倒是无甚异样。
肖止一把扣住了我的手腕,不容拒绝地将其拉高到我的头顶:「所以朕来邀功,不过分吧?」
我还来不及拒绝,耳垂便是一阵刺痛,紧接着又是一沉。
「这对儿耳坠果然衬你。」他松开了我的手,又帮我把另一边的耳坠戴上,「这就是朕要邀的功,你不许摘。」
我抬起手抚上耳垂,入手处一片冰凉。
虽还没看到样式,却从手感便已能判断出其材质和工艺的精良。
我动了动手指,珠玉坠在耳垂下微微地摆动:「陛下今日找我前来,只为此事?」
「这只是其一,还有其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