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58)
皇后娘娘温和的笑。
「妹妹如今可怀着孕,本宫陪你去吧。」
说着,不容拒绝的搀着我往前走。
裙裾逶迤,与端坐的齐妃错身而过。
夜风里,传来轻微的响动,接着,便是猫儿吃疼的嘶吼。
齐妃怀里抱得好好的猫儿突然发狂,向我扑来。
我连连后退。
有绣鞋伸出,绊了我一下。
登时重心不稳,我回首,皇后娘娘在夜色里,笑得温柔得体。
踉跄着,试图稳住身形,我未曾注意身后以是长长的宫阶。
发狂的猫儿,从太监手下钻出。
齐妃慌张的去扑自己的猫儿,长长的指甲掐住猫儿的皮毛,用力一拧。
猫儿厉嚎,奋力挣脱她,一跃而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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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猫扑到我胸口,再用力一蹬,逃了出去。
我被这大力撞在胸口,登时踩空,从楼梯上滚了下去!
天旋地转间,齐妃嘴角那抹得意的笑,深深印在我脑中。
再次醒来,就听得御医抖着嗓子说,昭仪小产。
我拥着被子,面白如纸。
看着皇上雷霆震怒,生生将那猫儿打死,又处置了皇后,齐妃等一众妃嫔。
心里不由泛起冷意。
我知道,一切变故源于那声轻响。
我瞧得分明,慕景宁广袖微动,滚满珍珠的袖口,缺了一粒珠子!
后宫前朝素来千丝万缕,皇后的父亲是当朝太傅,齐妃的哥哥是当朝大将军。
这两人,是皇上的左膀右臂,坚定不移的保皇派。
终于在这件事情后,产生细微的裂痕。
咬紧牙关,我一遍又一遍抚摸着平坦的小腹。
肚子很冷,很疼,却及不上我心中的万分之一的痛。
如针扎一般的疼,绵密,悠长。
垂首,泪,终究是一滴滴落下来。
我的第一个孩子,就这样,成了皇权阴谋下的牺牲品。
而对慕景宁那些年少的爱恋,也由此寸寸成灰,化为绵长刻骨的恨!
修养了许久,不知为何,总不见好。
新来的侍女佩兰趁着接药碗的瞬间,往我手心塞了个字条。
我寻了个无人的机会,展开。
苍劲有力的字体熟悉万分。
推开宫门,我道:「我要散心,你们都不许跟着。」
行到御花园拐角处,骤然跳出一个人影。
我径直一耳光甩了过去。
手腕在半空中被捉住,再也动弹不得分毫。
「慕景宁!」
我将瓷瓶掷于他怀里,「你好狠的心!」
他笑,那笑满是嘲讽。
「婉儿,你不乖。」
「既然你不听我的安排,我只好另寻它法。」
他伸手想要抚上我的脸颊,我瞪他,赤红着双目。
「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
不顾我的挣扎,他用力扣着我的下颌,凑了过来。
沉黑的眼一眨不眨的看着我。
我以为他会发怒,那知半晌后,他轻轻答了个好。
「不过,在那之前……」
他眼里的笑,分外森冷。
「你先想办法保住自己的小命吧。」
我拧紧了眉,什么意思?
他眸中闪过一丝悲悯,最终被铺天盖地的恨压了下去。
「婉儿,在这深宫里,你没有任何势力,若你不依靠我,你将寸步难行。」
「婉儿,你是聪明人。」
没等我将慕景宁的话琢磨明白,我就因越级使用首饰,被皇上罚了禁足。
看着那只金丝编成的凤钗,我心里很冷。
这东西,今日之前,我从未在自己的梳妆匣里见过。
怎么皇上一来,宫女就那么恰巧打翻了梳妆匣?
怎么这凤钗就这么恰巧,滚落在皇上脚边?
跪旨谢恩,我望着满殿的宫女太监,没有一个能信任……
禁足了没几日,我便病了,缠绵床榻数十日。
皇上来看过我一次,见我蜡黄憔悴的脸,眼里明明白白闪过一丝嫌弃。
温婉谦顺的送他离开,我心中急切不已。
以色侍人,色衰则爱驰。
这个道理,我已经在苏国宫闱,见证了无数次。
再过了几日,宫里传遍流言蜚语。
都说我身体孱弱,那孩子本就保不住,我便趁机以此来陷害皇后、齐妃。
端着佩兰呈上来的药渣,我抖个不停。
分不清,是冷?还是怕?
我的外祖家世代行医,母妃医术亦得外祖父真传。
打小,母妃怕我被宫人暗害,一直不遗余力教我医术。
我医术虽不精湛,但药理却是烂熟于心。
药渣里有极微弱的俱摩罗花香。
这花,本是大补。
若天长日久的服用,却会让人虚不受补,衰竭而亡。
凤钗、生病、流言蜚语……桩桩件件,都是针对我而来。
对方,是铁了心要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