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553)
事到如今,一切明明白白。
我有何资格再去打扰费煊的幸福?
事到如今,放手是唯一选择。
9
回府后我便闭门不出,独自黯然神伤。过往如此清晰,叫我如何能忘。只怪自己太笨,开窍太晚,殊不知真心也是有期限的。
这一日,叶扁舟又来拜访,我便没再拒绝。
我已快成为大龄女子,既然心上人另有所爱了,那么嫁谁不是嫁呢?待在瑞王府,只会让爹娘一把年纪了,还操心我的婚事。
叶扁舟见我真真切切地站在他面前,清俊的面容上终于浮现了酸涩的笑意。
「郡主终于肯见我了……」他开口声音竟已有些微哑。
「叶扁舟,我愿意嫁给你。」我开门见山,看着他的眼睛喃喃说道。
饶是叶扁舟一贯风轻云淡,然而此时面上仍有掩饰不住的愕然、惊喜。
「郡主……此话当真?」他小心翼翼地确认道。
「当真。」我看着他的眼睛,平静地陈述着,「但是我不爱你,你也没关系吗?」
他脸上浮起一丝苦涩,声音也有些沙哑:「我知道。但来日方长,我相信郡主,不,我相信悦儿会重新喜欢上我的……」
「以前是我没有好好珍惜,让悦儿伤心了。这一次,就换我来追逐悦儿吧……」
叶扁舟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缓缓说道:「悦儿,我很开心。」
我只是感叹命运捉弄人,为什么世间会有这么多的阴差阳错呢,白白让那些痴男怨女不得善终。
叶扁舟下聘成功的消息传得飞快,不过半日,整个街上都知道了叶扁舟精诚所至,终于打动了天悦郡主。
可我却怔怔地一直抱着膝盖坐在床上,直到天黑。
也许,这是我最后一次为费煊流眼泪了吧。
纵然我心里还是难以割舍,但是今后嫁作人妇,哪还能时时想着别的男人呢?
借着浓浓的月色,我以泪作酒,祭奠我与他形影相伴的九年时光。
今夜过后,我与费煊便也只能是桥归桥、路归路,再无一丝瓜葛。
我正哭得伤心无比,却突然听到有人掀开了我的窗户跳了进来。
娘呐,有刺客!
正要出声高呼,那站在窗边的刺客悠悠开了口:「是我。」
费煊。
我心里扑通扑通跳得厉害,透过泪眼蒙眬,酸涩地看着朝思暮想却爱而不得的人。
「郡主哭什么?」僵持了半天,费煊哑声开了口。
许是斗嘴斗得习惯了,在费煊面前我总是不能像对待他人那样礼貌温和,我下意识开口道:「我想哭就哭,要你管?」
话一出口,哭腔中还夹杂着些委屈和傲娇,有些丢人。
于是我的脸不合时宜地灼烧起来,不过还好是夜里,费煊瞧不见。
他似乎是被气笑了,一边往我这里走,一边沉沉道:「我就是想管,不行吗?」
他像一只暗夜里的猎豹渐渐逼近,每走近一步,我的心就跳得厉害一些。
于是我便有些慌乱地问:「你……你想干什么?」
他走到我床边站定,却不回复我,而是问道:「郡主不是要跟我重修旧好吗?怎么转身就应下了别人的聘礼?」口吻中还带着隐隐的轻讽和生气。
他不提还罢,一说起这个我就心酸,于是我没好气地回怼道:「你不是就要娶落葵了吗?怎么,难道我还要跟她一起争宠吗?」
越说越委屈,我的哭腔又要抑制不住了。
费煊顿了几秒,再开口时轻轻问道:「所以……你吃醋了?」
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他的声音陡然温柔了许多。
「才没有!」我噘起嘴,努力把想哭的声音扳回来,奈何眼泪还是委屈地流个不停,鼻子也开始抽抽噎噎。
费煊缓缓在我面前蹲下,伸手为我轻轻擦泪,长了薄茧的手指蹭得皮肤又酥又痒。
我别扭又傲娇地扭过头,不让他擦,嘴也噘得老高。
费煊有些宠溺地笑了笑,双手轻轻扳正我的脑袋,逼我看着他的眼睛。
他的眼睛像是一潭深水,此刻盛满了柔情,浓得化都化不开。
「你若不让我娶,我便不娶……好不好?」他直勾勾地盯住我的眼睛。
我呆住了。
他这说的什么话?
他不是已经把祖传手镯送给了落葵吗?
我不让他娶落葵,他就不娶了吗?
那落葵怎么办?
皇帝的赐婚怎么办?
一时之间,我竟不知从哪里问起。
见我呆愣又疑惑的表情,费煊缓缓开口解释着:「落葵姑娘曾医治过我,我只是很感激她,并不喜欢她。」
「她父母被敌军刺死,举目无亲,她请求做随军医官。我见她可怜,就没有拒绝。这三年来,她医治了无数军中将士,功劳甚高,我带她回京,是想为她请功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