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432)
「陛下,我不愿的,我早说过了我不愿,劳烦陛下跑这一趟,是我的罪过。」我低眉应道。
「阿蔷!你非要这样吗?」
「陛下……」
「别叫我陛下!叫我徐长白!」
「陛下……」
「徐长白!」他很烦躁。
我深吸一口气,想要好好给他理明白:「徐长白,我当初救你,也是机缘巧合,你当初说,救了你,会有人赐我黄金,如今你金银给了,我们之间,算两清了。」
他向后靠在椅背上,手肘撑着桌子揉太阳穴:「我喜欢上你了,怎么两清?」
我有种无力感:「徐长白,你若是因为我救了你你便喜欢上我,大可不必啊。」
「你喜欢的是救你的人,只不过碰巧我遇上了而已,若是他人救了你,与我也没什么两样。」
「不一样,不是这样的。」他沉声道。
「阿蔷,上次你让覆尘带话,让我不要自以为是地去揣测你,可你现在,又何尝不是在自以为是地揣测我呢?」
我一愣,好像是这样。
等等,覆尘……许见清吗?我什么时候让他带话了?
没等我反应过来,他又道:「阿蔷,我为何喜欢你,想要你,你自己心里难道不清楚吗?」
我脑子有些乱,他真的喜欢我?为何喜欢我?我长得漂亮?我性格好?
不,不对。
这个事情不应该这么来的。他是否喜欢我,因何喜欢,这些都不是重点,与我入不入宫无关。
我跟不跟他走,应该取决于我,我喜不喜欢,我愿不愿意。
理清了自己的思绪,我狠下心对他道:「徐长白,你待我如何我不想深究,我只知我待你没有半分男女之情。」
咬了咬牙,又道:「你便是爱我爱到骨髓里去,那也是你的事,与我无关。」
「难道因为你爱我,我就得去爱你吗?」
「徐长白,」我看着他眼睛,「我不爱你,所以我不会跟你入京。」
他目光深深,看了我好久才开口:「阿蔷,为什么啊?我不明白。」
「就算你不要情爱,荣华富贵你也不要吗?」
「你不是从一开始,想要的就是我能给你的报酬吗?」
我错愕,刚准备说话,就被他打断:「我离开的那天,你心情一直不好,可是一听说我要走了,你便雀跃起来,似是一直在盼着我走。」
「我问你想要什么,你说想要钱。」
「现在我是皇帝,我能给你的远多于当时,你怎么不愿跟我走呢?」
听了他的话,我对眼前的人再次陷入一种深深的无力之中:「皇上,这些事情,我记得上次已经跟许大人解释清楚了。怎么,是许大人他转述不清吗?」
「皇上,我要钱,但除了温饱之外的钱财,我不愿意拿我的自由与下半生的企盼去交换啊。」
他靠在椅背上,微微闭了眼,叹了一声:「他都说了,只是我不信。」
「那陛下现在可信了?」
「叫我徐长白,」他睁眼,「现在,算信了吧。你既不愿,我也不好强求你。」
5.
因为皇帝前两次的馈赠,我们家已经成了这附近最富有的人家。
大部分钱被我用去经商做生意。这不是件容易事,好在我有了本钱,也方便去结交镇上、县里家里有点资产的小姐们。
穷人家的女儿贱,富人家的女儿又贱又金贵,虽然她们在家里的生意事上没什么话语权,但我想通过她们撕开一个生意的口子还是可以的。
我娘那儿我又给了她些钱,我告诉她不要露富,但也别跟自家人拧巴。她也渐渐开始学会花钱了,该添置的添置,给我爹抓了更好点的药,给我弟添了两身冬衣……对了,她自己也做了身衣裳,还别别扭扭得特别不好意思。
今年过年的时候,吃完年夜饭,我弟过来抱抱我,说:「姐姐你真好,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多肉,也没有这么暖和过。」
我摸了摸他的头:「过了年,川儿就十五了吧。」
他点点头。
男子十五束发,束发而就大学,学大义焉,履大节焉。
可是陈川他连小学都未就。不只是他,这附近村子的孩子,基本都不上学。
我得让他读些书,我想。
并不是为求他学艺精湛,登科中第,只是总不能目不识丁,浅鄙狭隘,多读些书总归是好的。
像我那「爹」,我有时总忍不住冷笑,好在他瘫了,没力气折磨我娘跟我弟了。
穿越过来近一年,我已经接受了我娘,我弟,却总不想承认这个「爹」。没点担当还脾气暴躁。我娘说,在他还没瘫的时候就好吃懒做,常常打她。如今瘫了,虽然她每天还是要伺候他,但对她来说,比起在暴力中度过的前半生,这已经是福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