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38)

作者:稻草人/等

10

少年时期的情意,很难理清从何处起,又是从何时起。我翻墙的事情瞒不过母亲,更瞒不过父亲。

父亲严厉责问,到底是谁带我出去的,我坚称是我自己翻出去的,父亲气极,罚我去祠堂跪了一夜,抄写《女德》十遍,不抄完不许吃饭。

我那时也傻,家里院墙那么高,我一个从未学过武的姑娘,怎么可能自己翻过去?这谎言甚是拙劣。

我跪在祠堂里抄书,又冷又饿,一边抄一边哭,入夜后阿姐偷偷地来找我,给我带了斗篷和吃食。

少时的我心思简单,被阿姐三言两语诈出了实情,阿姐一把揪住的脸,似笑非笑:「好啊小丫头,这若是让父亲知道了,可不止跪祠堂这么轻松了。」

我红着脸去捂她的嘴,又是一阵闹腾,阿姐被我挠得求饶,笑出眼泪:「别闹别闹,说正事儿。」

我捂着脸蛋生闷气,旁人交口称赞的「京城第一才女」,可一点儿也不温柔。

「蔺峥,」阿姐认真思索了一会儿,「不会是宁国公家的公子吧!」

「如果真是宁国公家的公子,小丫头,倒是一桩好姻缘。」阿姐狭促地笑了起来。

我的脸瞬间红成一片,又羞又恼:「阿姐你胡说什么呢!」

我的脸蛋再次惨遭毒手,阿姐得意地说道:「小丫头你什么心思我还不知道?你要没那个心思,除非他拿绳子捆着你,否则你怎么可能愿意跟他出去?」

我红着脸打死不承认,和阿姐扭打成一团。

秋去冬至,京城开始落雪。即便天寒地冻,蔺峥依旧隔三差五地爬上墙头找我说话,每次带给我的东西不同,有时候是两个烤得软糯的地瓜,有时候是一只雕花镂空的手炉。

有一次我被母亲堵在书房考较诗书,出了门就急匆匆地往后园赶,老远就看见他坐在墙头,拿着不知道从哪儿折来的一大枝红梅,看见我就高兴地举起梅花枝,笑得见眉不见眼,炫耀一般晃来晃去。

我一路小跑到墙角,见他肩上腿上都落了不少雪,也不知道他在这里坐了多久,不由得有些担心他。

蔺峥把梅花枝递了下来,絮絮叨叨地开口:「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折来的,为了折这支花被狗撵了三条街,差点儿摔了跟头。」

我吓了一跳,我怕狗,从小就怕,顿时急了:「你折这个做什么啊!它咬你没有?」

蔺峥眉毛一扬:「笑话!那狗怎么可能咬得到我?」

说罢又乐呵呵地问:「你就说好不好看嘛!」

我有些脸红,低着头小声说道:「好看。」

东西送到了,他却迟迟不走,我抬头时,刚好看见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支支吾吾半天,脸上逐渐泛起一丝红,半天,冒出一句:「我想让我父亲来提亲,你说好不好?」

我呆愣了一下,少年坐在墙头上,发上和肩膀上还落着雪,手拢在袖子里,脸很红,目光忐忑又期待,又有些紧张,定定地看着我。

脸上越来越烫,心跳忽然乱了起来,伴随着一股极为隐秘的欢喜,我羞怯又张皇:「这种事你问我做什么!」说完拿着梅花枝转头就跑。

身后传来蔺峥带着雀跃的声音:「我会尽快让父亲过来提亲的!!」

我跑得更快了,又是欢喜又有些暗恼,倒是脸上越发得烫了。

我曾经想象过许多种未来,如果,赵婉笙不曾出现的话。

11

蔺峥果然说到做到,不久之后,宁国公亲自上门,为三子蔺峥提亲。

儿女婚事,向来由父母决定。我躲在屏风后面偷听,得知确实是蔺峥之后,强压着心里的欢喜一路跑回房间。

房中的花瓶里还插着那支红梅,我在房间里一阵翻箱倒柜,找出装在匣子里的一对玉簪,又怕被人看到一样紧紧地抱在怀里,确认周围没人的时候,取出其中一支对着镜子在头上比画。

南家的女儿,自出生起就有一对特制的玉簪,作为出嫁时的嫁妆带到夫家,新婚之夜,以作结发之用。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

若能嫁与蔺峥,我很欢喜。

父亲并没有一口答应,而是隔天来问我的意思,我红着脸低着头,绞着手绢说了一句:「婚姻大事全由父母做主。」

父亲看着我久久没有说话,我抬头时,见父亲一脸复杂之色,摸了摸我的头,长叹一声:「罢了,你喜欢就好。」

父亲应下了和宁国公府的亲事。

那时的我,年少且心思单纯,看不出父亲的担忧,也听不出话里的顾虑。

我只欢欢喜喜地回了房间,像每一个待嫁的姑娘一样,绣起自己的嫁衣。

定亲之后,我愈发没了大家闺秀的样子,愈发胆大妄为起来,本来定了亲的男女在成亲前是不允许见面的,但每每我都会偷溜出去,和蔺峥一起出去玩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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