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301)
还好还好,不算糟糕。
这边她刚把镜子放下,又是一堆人进了房间。
吉妇打最前头先说了一堆吉祥话,又抓了好多花生干果往床铺上洒,有几个花生个头大,打在手背上轻微的疼。
疼不过一下,放在腿上的双手就被覆上了。
几个丫头在旁边嘻嘻地笑,也有过来看洞房热闹的姑娘小子打谑道:「这新郎官也太酸了,这就心疼上了。」
霍歇哪管他们怎么说,酸就酸呗,自己媳妇肯定自己心疼。
只不过新郎官这个词他乐意听。
又想起他骑着马在迎亲队伍的前头,街边有小孩儿追着喊着「新郎官新郎官」。
可不是新郎官儿嘛。
没有什么比婚服的红色更吉利的了。
喜秤掀开盖头的时候林满月眯了眯眼,这才看清霍歇。
无论说多少遍也都是——
他可真好看啊!
她没见过霍歇穿红色,这颜色太张扬他平日里不爱穿,本就是耀眼如光的人,再被红色一衬,总怕会闪到别人的眼。
梦里开过的牡丹,好像又在眼前摇曳,舒展开了花瓣,摇首一变成了霍歇。
他伸出手和她的紧紧相扣。
她的梦,
就成了真。
霍歇还要去应对宾客,他那酒量林满月是真担心。
不过走前他问她借了胭脂,说是要最红的。
打的无非是装醉躲酒的主意。
在房间等霍歇回来的时候,林满月脑子里还净是梦想成真的不真实感。
也没想到最后得了便宜的那家姑娘是自己。
直到霍歇被架着搀回来,她才恍然醒过来把他接过扶到榻上。
门被合上,大喜之夜大家都识趣,该退的都退了。
霍歇靠着床柱,脸色红得异常。
林满月凑近看他的脸。
不愧是率直的男子们,胭脂涂得斑驳成一块块也没叫人看出来。
还好之前备了水,不然新郎官得顶着这模样过夜了。
林满月刚拧了帕子,没转身就被从后头搂住了。
她侧了头看他,有点费劲,索性在他怀里转了个身。
「没喝醉呀?」
他脸上的胭脂抹的两团红红的十分打眼,就跟戏台子上扮丑的角儿似的,又圆又红的一团。
林满月实在忍不住,憋着笑给他擦。
他倒是配合,低了头让她擦得干干净净。
擦完了才记得回她:「醉了一点点,耍赖了也没躲掉。」
林满月把帕子丢进盆里,看他神色确实是有些小醉模样。
难怪这么粘人。
霍歇倒是没真醉,他要是真醉去了,现在这会儿估计说什么做什么都不知道了。
只是喝酒毕竟不是他强项,没办法勉强喝的那几杯也够他头脑发热了。
林满月拍拍他放在自己腰上的手:「先松开,我换个衣服。」
「好。」他应下了,却又不动,只问她,「不能我给你换吗?」
……
最后还是松开了。
林满月从屏风后出来的时候霍歇也已经换好了红色寝衣,正坐在床沿一眨不眨眼巴巴盯着这个方向。
给她都看紧张了。
从屏风到床的几步路里,他的视线就没挪开过。
林满月故作镇定地坐到霍歇身侧,也偏着头和他对望。
烛火跳动,面若桃花,眼神里柔波荡漾。
漾了很是一会儿。
久到林满月都忍不住了,问他:「你还想我主动?」
霍歇如梦方醒,迅速挨了过去。
喝了酒怎么傻不愣登的呢。
不过这酒……
还真挺醉人的。
中间林满月掉了回眼泪。
倒不是身上疼,而是心疼。
眼看他肩上腰上背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她的手摸上去都能感到痛意似的。
就知道他那三年过得不轻松。
偏偏霍歇还抓了她的手骗她,说「不疼的」。
眼泪就一滴滴摔在了他的伤疤上。
那些经年的伤,好像真开始发疼了似的。
霍歇在想,好在那会儿满满不在身旁,不然他哪能熬得住。
她眼圈一红,那可就不止伤口疼了。
霍歇手忙脚乱哄了半天也没哄住,只能寻别的法子分散她的注意力。
这一分散……
嗯。
两个人就都不疼了。
还好夜还长。
这一场梦的结尾,
也是另一场梦的开端。
是两个人的故事,
变成两人的故事。
那一个想摘月亮的人,摘到了悄悄向他靠近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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番外?霍西楼日记一则:
我是霍西楼,小名阿渠。
据说我的名字取自「云中谁寄锦书来,雁字回时,月满西楼。」
很有诗意,很唯美。
但据我娘亲口述,曾经她和我爹关于我的名字产生了很大分歧,我一度差点被取名为霍沟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