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76)
但不这样,我怕不能两清,更断不了自己的心思。
春禾回来时两手空空说明是送出去了。
我没忍住问她霍歇有没有说什么,或者是什么模样。
春禾倒是细想了一番,回道:「霍世子没说什么,也没什么奇怪表情,直接走了。」
他是个好修养的。
晚上春禾收拾镜台,把笼屉里的囊袋归整好时还疑惑了一下:「姑娘那个月牙白的囊袋怎么不见了?」
我心下一滞:「可能掉了。没事,找娘再做个新的便是。」
也罢,便当作丢了,还能少想一些。
转眼到了十四,明日就是上元节。
兄长说今日带我出去挑盏花灯,明日他忙起来就顾不上我了。
十四的京都已然很是热闹了,街旁多有卖花灯的,还有解灯谜换彩头的。
满眼的花灯我没看上,偏偏瞧上灯谜摊子里那个滚圆的,透着莹白暖光的灯盏。
像十五的月亮,是满月的模样。
这种文斗费脑子的事,我兄长是出不了力了,我只能自己猜。
一连猜了十五个,才拿去换了灯。
店家多给了一张批了朱字的吉祥话,算是添个福。
我接过塞进腰间囊袋里。
抬头一瞬间,突然想起一件事。
顿时让我心跳如擂鼓,耳边嗡鸣不止,脑中也一阵一阵发昏。
兄长看出我的异样,抬手托住我手腕,问我:「怎么了?」
我只摇头,面色发白:「兄长……我有点不舒服,回……回家吧。」
兄长很担心,到家后还想去请大夫来瞧瞧。但我知道我没事,把他劝住,脚步匆匆回了房间。
春禾今日没跟我上街,正在房间里擦窗台,见我回来赶紧来迎。
「姑娘怎么这一会就回来了,街上热闹,怎不多逛会儿。」
我现在思绪无比混乱,一把抓住她的手:「春禾,你可还记得,年前去佛寺那回,我带的哪个囊袋吗?」
我心存一点侥幸。
春禾倒是回答得很干脆:「月牙白那个。姑娘那天穿的鹅黄裙装,说配月牙白的好看。」
果然如此……
姻缘殿里大师算完八字写的签文在那里头。
纸张本也不大,还折了几折,若不是今日那动作太熟悉,我几乎都忘了这事。
可那个囊袋现在在霍歇那儿。
他会不会看见签文,他会怎样想我?
说我痴心妄想,我白日做梦。
一时所有力气都没了,我在椅子上坐下,一团乱麻。
春禾满脸茫然,只能陪在一旁,安静待着。
我花了一个时辰来说服安慰自己,也许霍歇并没有打开看过那个囊袋,更没有发现那张东西。
但东西留在他那儿,肯定夜长梦多。
我得拿回来!
这是我第一回 上国公府。
宅院光外墙就绵延宽广,高门大院,连门环都透着贵气。
我还没找好借口,甚至不知该如何措辞。
愁得我蹲在拐角挠头叹气。
但再怎么愁,也得把东西拿回来。
我起身走出拐角。
距离不远不近,入眼画面让我一时愣在原地。
明媚张扬的女子背着手站在台阶下,与霍歇相立。
两个气质同样高贵优雅的人站在一处,画面美好而融洽。
然后霍歇伸手递过什么,看形状,是玉佩的模样。
云和公主接了,忍不住捧着在原地转了一圈。
红色的裙摆扬起,明艳又鲜亮。
她一把拽住霍歇的胳膊,往街上走,侧着头说着话,笑容肆意又明朗。
其实,一个囊袋而已,他估计都忘记丢在哪里了吧。
反正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
不重要的。
也不值得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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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霍歇:
从冬节到现在,我已经半个多月没有见到林满月了。
那天放下一通豪言壮语的后果就是——
林满阳防我像防贼。
对对,我是贼,一个试图偷林满月心的贼。
是以年初五,我又上了林家的门。
新年嘛,走动走动很正常。
他可没理由赶我了。
林家二老也很高兴,要留我吃午饭。
那敢情好啊,这不就能见着林满月了吗。
可午饭都吃完了林满月也没出来。
大概是我情绪低落得实在太明显,林满阳最后很不自然地开了口:「不是给满满带了礼物,送完就走!」
果然,和未来大舅子是多年好友还是有一点好处的。
我光明正大进了林满月的院子。
窗子半开着,依稀能看到林满月在窗后就座的身影。
我敲了敲窗棂。
虽然不是第一回 干这种事,但还是有那么些不太好意思。
毕竟,我是个端方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