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33)
被点名的陵翊见我转过头来看他,长出了一口气,白嫩的脸上有些泛红,眼看着齐瑄的脸色越来越差,终于问出了憋了半天的问题:「不知方才的芙蓉糕是小嫂嫂哪里买的?」
陵翊会问这个问题我确实没有想到,也未曾听说过小侯爷爱吃芙蓉糕啊,我记得他最不喜的便是甜食。
齐瑄圈着我靠在椅背上,半阖着眸子等着陵翊快点儿出去,见我没有马上答话,唇角勾了一下,瞬间明了了我的心思,抬眸望向陵翊:「可是要送给兆然公主?」
被猜中心思的陵翊刷地站了起来,连答案都不顾了,扶着桌角脸色爆红,喊了一句「谁要送给她了?」便夺门而出,连凳子都带歪了。
我还没缓过神来,被齐瑄托着下巴转过头同他对视,明明是在战场上斩下敌军将领首级的骁勇将军,却偏偏生了一副温润、恬淡的仙君样子。
仙君嘴角一撇,蹭过我的面颊:「翘翘不要看他了。」
猛地被这样一蹭,我的防线瞬间崩溃,收回的视线同齐瑄交错,我不知为何有些面上发烫。
可是来这儿不是有问题要问吗,怎么能沉迷于声色呢!我晃晃脑袋,试图从美色中挣脱。
十
齐瑄的手落在我的发顶,笑了一声,摁住了我乱晃的头,忽然正色:「翘翘是要问我什么事吗?」
我有些迟疑地点了点头,然后将自己的问题摆了出来:「我想知道,外面为什么都传我受伤了?我觉得,是你允许这个消息流传的,我没有说不行的意思,我只是想告诉你,兆然知道我没有受伤。」
齐瑄点头,手往下滑抽走了我的发簪。发簪落进他的手中,随着手指的转动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然后被搁置在桌子上。头发散落而下,他准确无误地伸手卷住了我的一缕头发,没有回答我的问题,反而是向我抛出了一个新的疑问:「翘翘想知道夫君在做什么吗?」
我不知如何作答,我隐约明白,如果我点头,齐瑄告诉我的答案将会打破我所有平淡的生活。可是,让齐瑄自己承担着这些危险的事,我并不愿意。
齐瑄卷着我头发的动作越来越慢,我咬住下唇,点了头。
大概是没有想到我会点头,我的头发从齐瑄的手中滑落,这人忽然就笑了,眸光璀璨而不自知:「是因为担心夫君吗?」
随着我再次点头的动作,齐瑄眼底的笑意堆积到了顶峰,如同烟花一般一朵接着一朵地炸开。
所有的事情,都被齐瑄铺展开来。首先展开的,却是元念卿的事。
啊,不,是玄卿。
那日我同玄卿一齐去邕王府,那个让轩和郡主歇斯底里地疯了一般想要杀掉的人,其实就是玄卿。
轩和郡主与玄卿指腹为婚,这本是一桩美事,可坏在了澌澜公主居然与侍卫私通之事之上。
「可是,不是已经弄清楚了吗?公主是冤枉的。」我有些不解,打断了齐瑄的话,「明明太后都亲口承认了。」
齐瑄揉了揉我的发顶,告诉我事情不是这样的。
先皇对澌澜公主宠爱有加之时,这门婚事便是荣宠。邕王是异姓封王,女儿能嫁给这样受宠的皇子,必然是眼巴巴地盼着的。可是澌澜公主被人陷害,最后冷宫自刎,只剩下玄卿一个被送往边疆,无依无靠。这门婚事便是耻辱。
尤其是后来先皇驾崩,太子登基。太后做皇后时便将澌澜公主与玄卿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如今做了太后更不必说。皇帝对自己这个弟弟的态度也是任其自生自灭。
皇帝多疑,邕王本就是异姓,又有这样一门婚事在身,更是引得皇帝猜忌。当年轩和郡主被拐走一事,更有传言是皇帝所为,为的就是敲打邕王府。
「可是当时轩和郡主尚且年幼啊!」我坐在齐瑄怀里皱眉,记起来上次皇上给齐瑄下药的事,颇为不满。
怎么这行事作风,不像皇帝像个土匪呢?
齐瑄捏了云片糕递到我嘴边,我气鼓鼓地咬了一口,吞下去了才说话,感觉自己好像明白了点什么:「所以,其实邕王府派刺客来真的是为了杀了美,啊,杀了皇子殿下?然后现在外面传邕王府派刺客潜入王府伤了我,其实是为了让皇帝对邕王不满是不是?」
我的思路越来越清晰,前段时间边关骚乱,齐瑄频频地被皇帝召进宫中议事,可见边关之事不可小觑。这种关头,派刺客进将军府,是何居心?
咬齐瑄手中的最后一口云片糕时,齐瑄的手突然往前一送,我的动作停顿不及时,一口咬住了齐瑄的手。齐瑄也不抽手,只是笑:「翘翘真聪明。」
聪明倒是也不聪明,都讲得这般明白了,我若是再不明白,该是个蠢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