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31)
不懂婆母今日为何突然对齐瑄不满,我有些不敢走。若是两人几句话说不对了,齐瑄被婆母家法处置了可怎么办?
我磨磨唧唧了半天还是被婆母给轰走了,走的时候齐瑄拍了拍我的手背,示意我别担心。
姜丹看着我拖着步子一步三回首的样子,「扑哧」一声笑了出来:「夫人真的很挂心将军呢。」
我下意识地点了头,我自然是担心齐瑄的。即使知道婆母定然不舍得伤自己的儿子却还是会为此忧心。
「换成别人的话,夫人也会这般担心吗?」姜丹伸手提起我差点儿踩到的裙摆,冲着我一笑,「夫人一向善良,大概是会担心每个人的吧?」
不是。
话卡在喉咙里,我冲着姜丹摇摇头,瞧着她脸上的神情由慢慢地黯淡转为充满光亮,却不知如何开口。
可是不是的,我会担心每个认识的人,可齐瑄总是不同的。
姜丹张了张嘴还想再问什么,话到嘴边却变成了一声「哎呦」。我眼疾手快地扶住了捂着脑袋的姜丹,一抬眼就看见了站在暖翘阁院前的两个人。
美人同她那位梳着双螺髻的婢女站在一处,一样的高挑身姿、一样的面无表情,说不出的和谐。当然,抛却两人一个穿着红衣一个穿着碧衣,这两个颜色站在一起属实是有些不登对儿。
被美人扫了一眼的双螺髻婢女收起了手里还把玩着的几个金块儿,径直冲着姜丹走来。明明是个少女模样的人,走起路来却大步流星得很,步子极快,一把捉住了姜丹的手腕,声音不知为何哑得过分:「走,同我去玩。」
姜丹挣扎未果,同我说了「不要担心」后就被这个小婢女给拉走了。
我望着她们离去的背影有些感叹,果然是忠仆随主,连身高都像。
美人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我的脖颈上,我有些不明所以,紧接着她就在我的身前站定,伸手触上了我的脖子,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小:「阿翘,你这里,怎么红了呢?」
是吻痕,是齐瑄留下的吻痕。
我红着一张脸不敢抬头看美人的表情,实在是有些窘迫。
但是这股窘迫并没有持续多久,我发现不对劲儿的时候,是我跟着美人进了院子的时候。我院子里平日那些伺候的下人今日都不知去了哪里,换成了一些我从未见过的面孔站在角落里。
不能说从未见过,因为其中一个正站在花圃边的婢女似乎是翠竹苑的洒扫。
元念卿牵着我的手将我拉进屋内,在我的身后关上了门。她关门的动作叫我没由来地想到了昨日的那场刺杀。
那双我感叹过无数次精妙绝伦、宛如天成的手扶在我的肩头,摁着我坐在凳子上。我试着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阿翘,我告诉你个秘密好不好?」
这是我从未听过的醇厚男声,声线低沉又充满了磁性。清水濯玉般的笑声在我的耳畔却如同惊雷一般炸开。
我垂着眸子睫毛发颤,有几分逃避心理地闭上眼。
怎么会呢?怎么会是男声?
许是觉得我这种不想听就闭上眼的方式过于自欺欺人也过于幼稚,这道男声里的笑意越来越浓,攀着我不紧不慢:「阿翘,齐瑄应该已经同你讲过先皇与澌澜公主元颐的故事了吧?」
那位公主叫元颐?
我极力地遏制着自己的颤抖,却还是下意识地睁开了眼睛去看元念卿,有一个猜测从我的内心破土而出,越来越茁壮。
「阿翘,你要记住,我叫玄卿。」
玄是珧国国姓,就拿兆然公主来讲,兆然只是封号,她的名字其实叫玄祈然。我听说元是澌澜王族的姓氏,本该由花辞镜和亲的那位王子叫作元绮昭,算算辈分,澌澜公主元颐起码是他的姑母。
美人不知何时已经转到了我的身前,脸凑得很近,鼻梁几乎要擦过我的脸颊,按着我肩膀的手顺着我的双臂滑落停在我的腰间。这张美艳得出奇的脸,该是将那位澌澜公主的绝色全继承来了吧。
我下意识地想要挣脱却发现自己不仅说不出话来甚至一动不能动。或许我控制面部表情的能力太差,又或许对方的观察能力过于强悍,落在我腰间的手渐渐地向后收拢,将我整个人环住。美人的头靠在我的肩膀上,笑意盎然:「我点了阿翘的穴道,所以暂时动不了哦。」
其实我觉得我自己并没有很慌张,我的脑子里掠过许多我与美人相处的画面。几乎每日齐瑄上朝以后我都会去翠竹苑找她,我看着她写字,与她一齐下棋,真心地建议她不要再把腿放在桌子上,甚至有一日齐瑄没回来用午膳时,我们还一同午睡了。直到现在她的腰间还挂着我送的香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