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24)

作者:稻草人/等

美人一言不发地坐到了床边,伸手来捞我的手。我的手还带着酣睡的余温掌心燥热,落到美人的手里时只觉得她的手冰凉得很。我想了想,拉着她的手搁到了被子里。

「外面还在下雨吗?」我感觉到美人的手在被子底下动了动,似乎想要抽出来,于是我干脆伸腿压住了她的手,拍了拍靠近枕头的位置,让她坐得近一些,「卿卿,你是不是很冷啊?」

美人缓缓地将那一只被我压在腿下面的手抽了出来,脸上的神情沉了几分,却莫名地有些柔和,垂着眸子摇了摇头:「不冷。」

翠竹苑离得那般远,外面还下着雨,元念卿的手又这样冰凉,定然是冷极了。那张惑人的脸上写满了「我好冷」最后却还是咬着下唇说了自己不冷。

元念卿睫毛忽闪,掀开眼帘来看我,眸子在一片昏暗里幽幽地闪烁着,解释为什么要把手抽走:「我太凉了,阿翘还病着。」

呜呜呜,真是人美心善!我被美色击中,正欲望邀请她不如一同来被子里,屋子突然被一道闪电照亮,紧接着雷声轰隆而来,由远及近地在天边炸开。

坐在床边的美人身形一动,动作干脆地裹进了我的怀里。

是的,我的怀里。

元念卿身上的确带着寒气,钻进我的怀里的时候那股子冷气激了我一下,我下意识地一缩,她便干脆地收紧了环在我腰上的双臂。

「卿卿?」我的手落在她的头发上,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她的发上带着一片潮意,原来是淋着雨来的吗?

元念卿没有回答我,只是在又一声雷鸣以后再次往我的怀里埋了埋脸。

原来是害怕打雷啊。

我伸手捂住了元念卿的耳朵,心底泛起一丝柔软来。在我残缺不堪的幼年记忆里,我的阿娘还在时,我是怕过打雷的。每逢下雨打雷,阿娘就搂着我唱一支我从未听过的曲子哄我睡觉,后来到了将军府以后,婆母还担心我怕打雷,结果我却不知为何不怕了。

元念卿身上有一股很淡的香气,钻到我的鼻腔里有些发甜,我莫名地有些困,却还是捂着她的耳朵哄她。

「卿卿不怕,翘翘在这里呢。」

莫名地有一种我做了阿娘的感觉,若是以后能生出这般貌美的孩子,我肯定要大贺三天。都说女儿像父亲,想来美人的父亲一定也是位绝世美人。齐瑄生得那般好看,我以后也生女儿好了。

我忍不住捻了一下元念卿的耳垂,柔软、细腻,指尖却不小心触到了她耳后一块触感不同的地方。借着闪电的光亮,我低头看清了自己触碰到了什么。

是一条疤。

很狰狞,没有多宽,但是却很长,一直从耳后蜿蜒到衣领里我看不见的地方。

这道疤横在那里,实在是很碍眼。美人冰肌玉骨,即使有些疤也只是白璧微瑕,并不影响美观,但是我心底却固执地觉得,不该有的。

世上一切美好的事物都不应该受伤害。

我的指腹掠过这道疤,有些心疼美人。可能是她平日里过于骄矜、傲然,让我从心底里觉得她就应该是个高高在上的贵女,竟然忘记了她是从边陲战乱之地来的。

我的问题总是来得不合时宜,我学着齐瑄的口吻,揉了她的头发:「卿卿,活下来一定吃了很多苦吧?」

怀里的元念卿抬起头,波澜不惊的脸上有裂痕闪现后又迅速地恢复平静。美人的睫毛颤着,沉默不语地将我放下的双手重新拉回自己的双耳上,一双手因为汲取了我腰间的热度已经变得温热。

被窝和我的身上本就暖烘烘的,元念卿又环着我的腰,我这一张床上的暖意更盛。

美人身上的香气好像有自己的意识一般,铆着劲儿往我的鼻腔里钻。我打了一个又一个哈欠,终于还是靠着床头睡了过去。

恍惚之间好像有什么东西落在我的唇角,我努力地想睁开眼却还是没能睁开。

大概是齐瑄哥哥回来了吧?

太暖和果然容易犯困啊。

我只睡了一会儿便醒了,齐瑄并没有回来,反而是元念卿趴在床边睡着了。美人握着我的一只手,阖着双目,呼吸绵长。头发挽着,用的是那一支她常用的玉簪,可能是方才钻进我的怀里时蹭乱了头发,现在松松垮垮地插在头发里,好像随时都要摔到地上碎掉一般。

我鬼使神差地伸出手去,将那支发簪取了下来。

美人除了我那只步摇之外好像只戴过这么一支发簪,想来喜欢得紧,若是待会儿发散簪溜摔坏了可就坏了。

我将那支玉簪放在枕边,然后望着美人发呆,脑袋磕到的地方其实也没有很痛,反而是头里面阵阵地疼,太阳穴都跟着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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