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200)
有时候想想人与人其实并没有太大差别,都是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不同的,不过是所处的位置。
有人苦苦挣扎只求生存,有人为了碎银几两折了腰,有人为求富贵不择手段,亦有人为至高权势不惜手足相残。
说到底,不是上位者就比底层人多聪明几许,不过是争夺的东西不一样罢了。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任他王侯将相,权贵滔天,当你闯了进去,定睛细看,冠冕堂皇之下不过还是蝇营狗苟,争来夺去罢了。
庆王府的秘辛和图谋突然之间如同一张白纸一样摆在我的眼前。
我跨坐在沈烨的腿上,在他耳边吹风:「哥哥,咱家权势到顶了,要不要跟我父王一起干点更大的事呢?」
庆王妃说了,枕边风要慢慢地吹……
吹着吹着,他就晕了。
他将脸埋进我的颈窝,贪婪吮吸,声音低哑:「好啊,你叫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清贵高傲的长乐侯,他果然晕了。
呵呵,那我还坐在御花园跟皇帝把酒言欢呢。
喝着喝着,感情就深了。
我要他许我永享尊荣,给我滔天富贵,更要免死金牌,永保子孙安宁。
作为交换,我助他铲除异己,卧榻之侧再无他人酣睡。
他自是欣然同意,毕竟尊荣和富贵,他给得起,而我又永远威胁不到他的皇位。
这买卖,双赢!
庆王府和长乐侯府,庆王和沈烨,无数个密谋的白天和深夜。
他们在屋内,我有时在屋内有时在屋外。
快乐地收集谋反的证据,一一交给守株待兔的皇帝。
他笑得坦然,偶尔也会打趣我如此大义灭亲,顺带谋杀亲夫会不会良心不安?
「呵。」我回以灿笑,「我这是为社稷安宁,为家国大义。唯愿皇兄心无旁骛,奋发治国,这样我的富贵才能更长久呢。」
「那是自然!」
我把玩着他给我的免死金牌,心想他看上去真像个明君,至少在底层百姓口中是这样。
我不信权贵所言,但一个皇帝,他的子民说好便是真的好。
我觉得我提供的证据足够将庆王府打入地狱了,但皇帝说恐怕还不够。
24.
转眼到了凛冬时节,皇帝兴奋得两眼放光。
他说我朝自来便将皇帝生辰之日定为千秋节,取千秋万代之意,举国同庆,休沐三日。
「所以……」我放下手中的暖手炉,蹙眉,「你不会打算出去玩吧?」
他收敛了笑意:「千秋节,天下咸乐,百官朝贺,世子颜羽终于可以名正言顺领着一支卫队回京了。」
我安心坐了回去。
「你的弟弟要回来了,开心吗?」
兵不血刃,一网打尽,当然开心。
千秋宴,设于仙都宫宴饮,届时百官朝贺。
那是一个瓮中捉鳖的游戏,皇帝觉得须得给他们机会将谋反之事做实,再一举拿下才能令天下人信服。
信服抑或震慑,那是帝王筹谋,我并不关心。
沈烨一早出门时我还在睡梦中,他的指尖摩挲在我的脸上,冰冰凉凉。
我拂开他的手,并不睁眼看他,转身又睡。
却突然被他整个儿从被窝里捞起来,一股凉意袭来,我不禁打了个寒战。
「你干吗呀。」被迫贴着他身上冰凉的银甲,我很恼火。
「我这一去,生死未知,你就这么放心?」他的声音也带着凉意。
我打了个哈欠:「唔,挺担心的,可惜人家只是一个弱女子,又帮不上忙,你们……」
「算了。」他冷冷打断,将我的手臂环上他的脖子,按着我的后腰与他紧贴。
他垂眸看我,良久,沉声命令:「吻我。」
人生第一次造反,我想他大概需要点鼓励,所以乖乖贴上他带些微凉的薄唇,慢慢亲吻。
这样姿势,这样细吻,曾几何时,几乎日夜上演。
他喜欢这样,可惜那个同样喜欢这样吻他的女人早就死了。
他终于满意,放我缩回还有些余温的被窝。
留下一句「等我回来」,便转身走了。
我独自躺在床上,睡意全无。
一天很漫长,漫长到我在屋里坐立难安,翻箱倒柜,恨不得将地砖也一块块撬起来再重新铺上。
阴沉了一整日的天终于纷纷扬扬飘起雪花的时候,宫中传来消息,庆王意图宫变夺位,当场伏诛。
「此刻庆王府已经被封,男女老少尽皆下狱。唯有世子颜羽在几个江湖高手卫护下逃匿。」
「那……侯爷呢?」
「侯爷已带人追击世子。」来传话的公公言简意赅。
「我说的是沈烨!」我不知怎的,陡然提高音量,连自己也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