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相思:愿君一世平安,同我喜乐(183)
我也喜欢你。
把药倒进银耳莲子汤里时我有点恍惚。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两全?
我捏紧空空的药瓶,眼眶发热。
却没有眼泪。
我和我的同伴都不是天生就是贤王府的女婢。
我们也有父母,也有自己的家。
但我没见过。
贤王说做完这一单,他就会让我和生身父母团聚。
我端着碗走到夫人房间门口。
静静的站了很久。
又把汤倒进厨房的泔水桶里。
这一次任务不成功又要受罚了。
上一次是二十个鞭子和关水牢。
怕什么!又不会死!我在心底给自己鼓气加油。
夫人不知道我的心路历程。
她一整个下午都在房间里给小兔玩偶换衣服。
小兔是相爷昨天带回来的。
说不出来具体的点。
但是就是觉得夫人和小兔玩偶莫名的像。
夫人为它取名:「就叫吴刚好了!」
看见我抽搐的眼角。
她试探性开口,「那叫石敢当?」
我闭口不语。
觉得翠翠这个名字真好听。
8
相爷奉命去京城外办事。
我真的想不懂什么事需要堂堂一个相爷亲自去做。
贤王派人给我传信,叫我五天后回府。
我隐隐觉得,京城的天要变了。
最近时常下雨,天冷的恨。
我把夫人打扮的毛茸茸的。
此刻这个毛球团子就在院子里自己追着辛巴玩。
手里还拿着吴刚。
注意到我的视线,她停下脚步转过身来。
「翠翠!我们在院子里搭个秋千吧!」
我自知离别在即,心中有千百般不舍。
「搭什么秋千!我看你像个秋千!」
她扑过来作势要打我。
五天之后我就要走了。
你从秋千上摔下来怎么办?
原来时间可以过的这么快。
哄夫人睡下后,我又换回原来灰突突的衣服。
她为我买的那些东西我一样都没有带。
空着手来,空着手走。
月亮被云挡住。
我最后摸了一把辛巴的头,从后院的墙跳了出去。
落地时十分狼狈。
太久没干这档子事。
在相府住的太久,我都忘记自己过去是怎样生活了。
贤王府的大门紧闭。
我上前敲门,三短四长。
是同伴来开的门。
她见了我止不住的摇头时,我就知道这回没什么好果子吃。
贤王今年四十余岁。
眼角的皱纹里是藏不住的锋利。
如今这样的目光沿着我的皮肤向下刮。
我跪在地上,垂着头,无言。
「自己去领罚吧。」
这回倒不是水牢。
真好。
被水蛭吸食血液的感觉实在令人生厌。
第十个板子打下来的时候我疼到恍惚。
第十五个板子打下来时,手心全是掐出来的血印子,粘粘的。
第二十个板子落到身上,把几乎要昏过去的我打醒。
我被拖到地下的土牢里。
同伴看在往日的面子上给我挑了个稍微干净点的牢房。
说是老鼠能少一点。
上一个从土牢拖出来的人是我处理的。
下半身都让老鼠啃光了。
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活着从这里出来。
也不知道夫人知道我死后会不会掉眼泪。
在土牢的第二天傍晚。
同伴来给我送饭。
我趴在草甸上,吃着米饭听她讲外面的事情。
「京城风向变了,贤王殿下最近布置了很多。」
「宰相现在还没回来,谁知道会不会发生什么意外。」
「相府外面都是咱们的人,也不知道贤王殿下怎么对一个女人这么上心。」
「要变天了。」
我吃掉最后一粒米,感觉身体暖了点。
「能帮我弄点酒吗?」我问,「这里实在有点冷。」
同伴面露难色,「我尽量。」
9
今天是在土牢的第四天。
我头很烫。
晚上也不敢睡觉,怕老鼠过来咬掉我的脚。
头痛的要裂开。
同伴没能给我拿来酒。
事实上从我提出了这个要求后她就没再来过这里。
说不难过是假的。
在夫人身边待久了,我竟忘了,不是所有的人都会雪中送炭的。
许是意识涣散了,我居然听见了夫人的声音。
脑子烧坏了?
「就是这里?行,你们忙吧,我自己进。」
我抬眼看过去,有个娇小人影扛着包袱蹦蹦哒哒的往这边走。
「……」
这个步子,我太熟了。
夫人先是蹲在地上看了我一会,然后狠狠给了我一个脑瓜崩。
「你是不是傻啊?就非得回来?相府里住的不舒服?」
这三个问题听起来像我儿时拿错题问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