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表三万里(245)
只是,莒绣拉开靠里那衣柜,皱眉道:“你的衣裳在哪?”
韦鸿停牵着她走到角落那只衣箱跟前,弯腰打开了。
莒绣蹲下身,抚过上边几件,心疼道:“我就一个身子,哪穿得了那么多件?有那些,一辈子也够了,正经该为你多做几身才是。”
韦鸿停陪着蹲下来,笑道:“果然是成亲了好,如今,有娘子疼我,替我做新衣裳咯!”
莒绣却不是顽笑,认识之初,他做着先生,衣服鞋袜,都是灰扑扑的旧货。如今也是,这箱子里,统共也没几身,可他为她花起银子来,眼都不眨。
他疼她,她也痛惜他。
韦鸿停逗趣过,老老实实道:“好娘子,咱们家,不艰难,银子够用。我只是……怕招惹麻烦,穿得素净,人也清静。这其中的好处,道不尽啊!”
莒绣忙道:“我也不爱那些,往后再不要添置了。”
韦鸿停哪里肯应,煞有介事道:“好莒绣,你穿戴那些,全是便宜了我。你看,你穿戴好,不过是在镜子里瞧一眼两眼。而我呢,随时随地看着,赏心悦目,办起事来,也是身心愉悦、事半功倍。因此,衣衫首饰,只要是好的,那是多多益善。”
莒绣觉着好似有哪儿不对,却辩无可辩,只好强行道:“那也不行,要做新的,就一起穿新的。你不做,我也不穿。”
韦鸿停一副惧内的模样,好言应道:“是是是,全听你的。我明日就做,如今我也穿着新衫呢,还是我娘子亲自做的,你看看。”
他先前那些,早扔了,衣箱里几套中衣,俱是出自莒绣之手。
莒绣伺候他洗漱过,换上了。
她让他去歇,他却黏着人,非要替她拆发梳洗涂药膏子。
莒绣口拙,他一番诡辩,她又败下阵,只好由着他去了。
喜床四处红艳艳的,铺上还有昨夜撒下的“枣生桂子”。
莒绣弯腰去收拾,韦鸿停从后方靠近,左手抱起她,右袖一拂,东西全归到了一角。
莒绣羞窘,挣扎着道:“我去收拾一下。”
韦鸿停轻轻将人放下,替她盖了被,手圈住了,不放她走,随口道:“明儿再收拾就成了。”
“啊呀,我忘了冬儿!”
韦鸿停忙着亲她,含糊道:“在西厢安顿了。”
莒绣要躲他,又惦记上了另一个:“堇书,我是说云姑娘呢?她是个好的,原先……”
韦鸿停拉开她掩嘴的手,绵绵地吮了一口,这才退开,哑着声道:“她也好着呢,暂且住在后巷,往后问过她的意思,再看如何安置。好莒绣,我就亲亲,好不好?”
他这眼神,太灼热。
莒绣不好拒,也不敢迎,只得闭上了眼。
他果然放肆起来,亲过吻过,然后抱着人,隔着被子拍了拍,等平稳了气息才道:“莒绣,你还小,咱们再等等,等你大些了,再做真正的夫妻。”
莒绣不懂,如何才是真正的夫妻,她们拜过堂了,这还不算吗?
她想问,可更怕他像方才那样放肆,便贴着他肩窝,低低地嗯了一声。
韦鸿停想起老宅那方恶心人的帕子,猜他的姑娘在这事上,铁定是糊涂的,便趁火打劫,又搂着人狠狠地亲了几回。直闹到莒绣受不住了,用手隔开他。
“快歇着吧。”
“好,”韦鸿停闭目调息,又道,“往后咱们长长久久地这样,时时刻刻地待在一起。”
莒绣将被他压住的手翻转一点,他配合地握住了,牵到嘴边,轻轻一亲,柔声道:“睡吧,我在这里。”
两人这一觉,歇到了日中。
中途莒绣醒了一次,慌道:“该去给王妃请安了。”
韦鸿停眼都不睁,将人搂紧了,劝道:“不必,王爷这,没那些不人道的规矩。”
王爷黏着王妃,巴不得谁也不要去扰。
莒绣便安心伴着他到此刻才醒转。
两人要洗漱,韦鸿停并不叫人,亲自替她穿衣,又将这事过了明路:“我不喜有人在跟前,这院里没丫头。往后我在的时候,我伺候你,我不在,你就叫冬儿来。”
这……和她以前的所知所学不一样啊!
在她们陇乡,都是妇人天擦亮就起身,烧灶端水伺候男人。到了侯府,教规矩的老嬷嬷也是三句不离“男人是天”:女人的一切,都是为男人而生。
莒绣并不是天生的贵小姐,她做惯了活,又不好反驳他,只好尽力配合,两人一起收拾齐整了下地。
他掀帘出去,很快转身,拎进来一对盛着热水的桶,问她:“要不要洗个澡?”
莒绣摇头道:“不必。”
睡到晌午已是大大的罪过,哪敢再耽搁。
两人梳洗,帕子是他拧,莒绣只要净脸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