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长公主(165)
太子倒是笑出了声:“小姑姑,你怎么还有说不过的人?”
夏漓没好气:“我要是能与李将军一道在军营中混着,也能与他一样成个老兵油子,你信不信?”
太子好笑,却听夏漓气不过的对皇帝道:“皇兄,这老兵油子满嘴放鞭炮,您觉得我给他套上麻袋,再给他敲一棍子怎么样?”
这下连一早回京,就马不停蹄进宫述职的黎寻之都在脸上挂上了笑容。
皇帝忍笑:“不怎么样,你要把朕的大将军敲出个好歹,朕上哪里说理去。”
“我有经验,保证只让他晕一晕。”夏漓是真有再敲李永年一棍的心。
“越说越没谱了,你不是兴冲冲来与他见面的?怎么没几句就要喊打喊杀的?”皇帝再次摇了摇头,对他妹子偶尔的胡搅蛮缠,没有抵抗之力。
夏漓泄气:“算了,留着他给北元人头疼去。”她还是歇了吧。
皇帝与太子相视一笑,再看了看坐在下首的黎寻之,道:“铲灭逆贼,寻之你做的很好,不过,伤势不能小觑,这就回府去歇几天,好好养好伤,其他事不急。”
“是,臣无事,多谢陛下!”黎寻之揖手行礼,也告退而去。
皇帝见夏漓听了黎寻之有伤的话,无动于衷,心下忧愁,面上不显,只对她道:“与李永年聚一起的时候,可不许与他喝醉了,他们这些边关汉子,酒量好的很,不是你能比的。”
夏漓:“哦。”
太子忍不住道:“小姑姑,你怎么说也是公主,怎么李将军与你相处的情形,倒是与孤想象的边关军卒之间相处没有两样。”
夏漓笑呵呵:“太子啊,你有所不知,你一直以来都搞错了,其实你应该叫我‘小叔叔’的,我其实是个男的。”
夏漓起身行礼告退,留下一脸惊愕的太子,和忍俊不禁的皇帝,自顾自的走了人。
小样,她对付不了老兵油子,还能对付不了自己的小侄子,哼!
刚出承明宫,便见到在宫道边上站着的黎寻之,夏漓慢慢走近他,见他脸色不大好,唇色极淡,道:“陛下不是让你回府养伤,你在这儿做什么?”
“臣的伤不碍事,多亏了殿下府上的墨一。”黎寻之打量夏漓,她似乎不太高兴,他有些好笑,这是未说过李将军,气不过吧。
夏漓不以为意:“墨一他们人人都会处理伤口,算不得什么。”
他笑了笑:“殿下与殿下身边的人都很有意思。”
包括李永年与她之间,似乎都是言行不忌,他很是羡慕他们能与她毫无顾忌的谈天说地,他嘴笨,每每与她相对,要绞尽脑汁方能说上几句话。
夏漓皱了皱眉,总觉得黎寻之笑得挺虚弱,她道:“伸手。”
“嗯?”黎寻之不解。
“把手伸出来,我看看脉象。”
黎寻之微合眼睑,笑意灿然,将手腕伸到她面前。
夏漓伸出右手,食指与中指搭在他左手脉搏上,收敛心神认真感受他脉搏的跳动,片刻后,将手放下,抬起了左手,示意他换只手。
黎寻之笑意不减,随着她诊自己的脉搏,心跳加速,舍不得移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她认真思考脉象的模样……
夏漓皱着的眉头稍稍展开,这是失血后的虚症,嗯?脉搏怎么加快了?抬目观察他的面色,他怎么耳朵又红了?
不对,她就着诊脉的左手,直接握住他的手腕,体温不对……,这是发烧了?。
夏漓走近一步,抬高手用手背试向黎寻之的额头,这是……,真的发烧了,她道:“怎么在发烧?伤口发炎了?”
黎寻之摇摇头:“臣没事。”
“何有才,传肩舆,送黎世子回英国公府去。”
何有才应诺,却被黎寻之叫住……
“等等,殿下,臣在宫中乘肩舆或者乘坐轿,不合适。臣大概是路赶的急,才偶有不适,出宫歇下就好,您自己从来在宫中也只行路,臣更不可破例。”黎寻之不愿意借力出宫,他身为男子,这么点小伤,在宫中兴师动众,太过失礼。
见他坚持,夏漓没有办法,只得道:“行吧,那你慢点走,别牵动伤口。”
他点点头,却没动身的意思,她奇怪,你倒是走啊,干站着干什么,但他只看着她也不说话,她试探道:“……我送你出宫?”
他再点点头,夏漓无奈望了望天,抬步向着宫外走去,黎寻之果然跟上,夏漓在腹内大叫:我才刚刚进宫的啊!
黎寻之笑而不语,内心满足,慢慢与她向宫外移动。
到了宫门,英国公府的马车在外等着,夏漓站定,黎寻之向她揖手:“多谢殿下。”
夏漓扯扯嘴角,一言难尽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