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妄(18)
不过很快,这些南高的学生们就发现这个名叫严景铄的新生实在是···太无聊了,除了学习成绩特别好以外,似乎也没有什么非常特别的地方,可以说就是个典型的书呆子。如果非要说他有什么特别,那就是好像家里特别穷,而且他的亲人似乎也仅剩下一个年迈的奶奶。虽然他整天戴着副宽大的眼镜,还留着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刘海,不过就看他那瘦瘦小小的体格就像是营养不良的样子,更别说什么穿着打扮了。
尽管能在南高读书的学生大都非富即贵,但是总会有例外的情况。南高每年都会从全国所有高中以下的学校中间选拔学生,也就是说,只要你在某方面足够优秀或者有绝对出众的才艺,那么不管你家世背景如何,都有机会进入这所高中。但是即使是这些特别招进来的学生,像严景铄这样的情况也还是比较罕见的,甚至还有人猜测会不会是怪老头看他实在是太可怜了,才把这个奖金给他的。
总之,在总是不缺乏新鲜事物的南高,这件事又以极快的速度迅速地消失在了众人的记忆中。就算有人在茶余饭后偶尔提起,事件的主角也总是“那个拿了全额奖学金的新生”,严景铄这个名字渐渐不再有人提起。
如今贺畑突然提起严景铄这个名字,慕云确实一点印象也没有。不过将它和全额奖学金联系在一起后,她愣了几秒终于想起南高确实是有这么一个人。
不过这也不能全怪她,毕竟刚开学那会她因为生了一场病没来学校,几天之后这件事的热度都已经散的差不多了,就连八卦的内容也都换了一轮了,她慕云能对这个名字有个大概的印象已经很不错了。不过没想到这个小矮子居然跟她一个班,怎么上课的时候感觉就从来没见过这个人呢?
贺畑见她似乎终于有了些印象的样子,赶紧乘热打铁,又多说了些好话。
眼见贺畑和慕云旁若无人地说得兴起,严景铄抿紧了唇,下定决心该离开了。他已经力所能及地做了他认为应该做的事了,他已经浪费了过多的时间,而外面还有更重要的事在等着他。
环顾了一下四周,看着那些衣着华丽的少年少女们或轻视、或嘲讽、或鄙夷的目光,严景铄低垂下眼睑,最后说了一句:“我从来不说谎。”
说完,他就扒开人群,头也不回地跑出了大门,留下一众人等在原地面面相觑。
“臭小子什么态度,当他是谁呢。”慕云“唰”地合上了扇子,脸上掩饰不住的怒气。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刚才在严景铄转身的一瞬间似乎看到他的眼睛变成了红色?算了算了,不可能,人的眼睛怎么会变成那种颜色,估计是她把那小子发红的眼圈看错成红色的眼珠了,肯定是灯光造成的错觉。哼,区区一个软脚虾罢了,谁给他的胆子竟然敢呛她。
贺畑有些无奈地扶了扶眼镜,这同学关系可真难搞。
在他看来,严景铄确实不像是会撒谎的人,尤其是在这种场合撒这样的谎,难道是想要博取关注吗?他总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但是对于严景铄所说的那些话,他实在相信不起来。不要说他,他相信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的。
其实早在严景铄不知道突然从哪儿蹿出来,还说了那句看似荒诞不经的话时,他就下意识地看向了窗外,同时他也注意到了还是有几个人和他做出了一样的动作的。但是当时外面漆黑一片,在礼堂四周灯光的照射范围外什么都看不见,而那几个人也明显是什么都没看见的样子,那么严景铄到底是怎么看见他所说的那种东西的?这个疑点也太大了。
思来想去,贺畑还是没能弄明白这其中的关系。在他看来,这件事很简单,要么是严景铄在说谎,要么是严景铄没说谎,但是苦逼的是这两件事他现在都没办法证明。
贺畑不禁长叹一声,为什么他总感觉自己最近的运气似乎特别不好?先是被选为唯一的学生代表,和三个南高的老师共同负责南高一年一度的化装舞会的各项事宜。虽说他是很相信以自己的能力完全可以胜任这份工作,但是他也难得有机会在这种算是比较单纯的舞会上可以不受约束地、尽情地做他想做的事——享受各式美食。你以为他会说什么有意义的事儿吗?真是too naive。总之,他可不想被学生会的各种麻烦事缠身。
不过其实这项任务也还算是比较轻松的,毕竟南高已经有了十几年举办化装舞会的传统,只要按照以前的流程做就基本上没什么问题。而且负责人不是另外还有三个老师么,他估计也就挂个名、露露脸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