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宠娇女(232)
安诸将一切都甩到安祺手中,他彻底变了个人,将自己关在洛云宫中不说,手中除了酒壶放不下,便是那支紫玉簪。
太后丧礼在半月后举行,安诸又在灵堂前跪了三日三夜,身子彻底垮了。
将近年关,安祺更是彻底忙的脚不沾地,只是为了在新岁到来前将洛家造下的烂摊子收拾好。
年末十日前,他终于待将一切打理的井井有序,安祺舒了一口气,巴巴的去洛云宫面见了病榻上的安诸。
小通子拦下了他:“小王爷,陛下方才睡下,还是莫要进去叨扰了。”
“他这般已是有大半月的时间,由着日日酗酒伤了身子,如今躺在病榻上,可是真的准备去见皇嫂嫂!前些日子我是无暇分身,如今得空,我自是要管,你休要拦我。”
进入殿中,却是未见到安诸,殿内冷清,似是多日不曾有人活动过。
安祺走进里屋,只见八仙桌上摆了一木托盘,托盘之中是一套崭新的龙袍,托盘边上端正放着传国玉玺。托盘下压了一封书信。
安祺愣怔片刻,随即道:“小通子,小通子!”
“小王爷有何吩咐?”
“皇兄去何处了?”
“陛下——陛下——”
“说!”
“陛下离开了。”
安祺自托盘下拿出书信,叹息一声道:“退下罢,此事不可宣扬。”
“是,小王爷。”
岐国四十四年,岐国皇帝安诸病逝,未留下子嗣。
同年,摄政王安祺继承大统,改国号为和。安诸在位曾有六位受封赏的妃嫔,薨的薨了,疯的疯了,只有宁水刘家之女刘慕锦独独留在宫中地位尴尬。安祺为其正了清誉,便是将人放出宫去自觅良缘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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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水濒海,小镇众多,安诸自皇宫中离开,便是奔着宁水去了。
海滨小镇青瓦白墙绿水,如同宋怡先前说的一般,他去到了,却是未能带着她一起。
春去秋来,七月七日将至,小镇上张灯结彩,为迎接乞巧节在做准备。
七夕之后便是中秋,安诸忽的便是想到了与宋怡再次相见的中秋宫宴,他寻了她半年多,却未寻到她的半分音讯。
安诸坐在面摊前吃着面,一位提着竹篮的老妇走到他的跟前:“这位公子,可是还未买过面具,看看罢,这些都是老妇的儿子亲手画的面具,二十文钱一副。你看画工与做工皆是上乘,买一副罢,明日便是七夕了,公子若是要游夜市灯会,便不用再临时买了。”
“给我这个罢。”安诸拿了面具,将铜板递到老妇手中,褐木上刻了云纹,还算精致。
“谢谢公子,谢谢公子。七夕游夜市灯会,便是寻觅命中姻缘注定的另外一半,愿公子寻得佳人。”
夜幕降临,街市两边早是备好的灯笼被逐一点亮,小镇中男女老少皆是带上面具游走于街市上。
灯会十分热闹,不只有各类叫卖的小贩,隔一段距离便有人摆了猜灯谜的擂台,小镇中的戏台上唱的是牛郎织女鹊桥相会的戏曲。
安诸一袭青衣,面上绑了昨日白日买下的面具走在人海之中。
市集热闹非凡,出去一类小食摊贩,朱钗脂粉,还有各类手艺人。桥边有位琴师,候了好几位抱琴人在一侧,排队等着调琴。
她同样戴了面具,坐在一株高大的月桂树下,慢慢为手上的琴调着音调。
“可以了,公子试试。”
等待的男子接了琴,坐到一边轻抚几下:“姑娘果真技艺高超,音准经你之手调试,果比先前要好了。”
安诸自桥边缓缓走过,瞥了一眼,便是漫无目的继续走开了。
大致走出石桥边数丈远,他忽的似是听见一曲潺潺琴音,曲调受了鼎沸人声的冲击,断断续续。
安诸驻足片刻,后知后觉喃喃道了一句:“曲水词。”随即便是疯魔一般寻着音调四处奔走。
接近了,越来越接近了。
琴音戛然而止,安诸忽而失去了方向。他垂首立在人群之中,如同迷失方向的孩童。
“姐姐,姐姐!你的琴声甚是好听,哥哥让我与你讨一只荷包。”
“给他,给他。”
前面石桥那边忽而集聚起了人,围着三名大人和一名孩童。
背了古琴的女子被小孩拽着脱不开身,女子身边的人将面具摘下,开口道:“这位小姐已经名花有主,公子还是莫要纠缠。”
男子摘下面具,羞红了面颊拉扯孩童道:“弟弟,莫要胡闹了,快是走吧。”
“哥哥不是说喜欢这位抚琴的大姐姐么,我不走,我也喜欢这位大姐姐,要哥哥娶她做嫂嫂。”
“休得胡闹!”男子将孩童拉到身边,随即便是同背了古琴的女子赔礼道:“家弟无礼,还请姑娘莫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