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帝哭着求我娶他(8)
慕槿早已在四年里学会了喜怒不行于色,却还是在心里忍不住翻涌对他的恨意。
慕槿动作干脆的倒酒,起身对他举杯“季家主,请。”
然后一饮而尽,动作干脆利落。
季闻目光晦涩,眼底暗色微沉,动作缓慢的举杯饮尽。
慕槿没太注意他,又去接另一个大臣的敬酒。
在她眼里,季闻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
再来一世,她可不是当年那个天真的姑娘。
赏功宴终于快要结束,慕槿时不时的暗暗用内力逼出酒。
以免自己醉的一塌糊涂,幸好还能自己晃晃悠悠走。
谢过皇上派人送她的好意,慕槿带着两个侍卫回了慕府。
季闻在后面看着她越走越远的身影,眸光深沉,手指不住搓捻衣带,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回了府,慕槿并未立即休息,而是进了书房处理事务。
复仇之路漫漫长,她不能松懈半步。
夜深人静,灯光摇曳,剪影映在窗上,冷风吹的桌面有些凌乱,慕槿恍惚间回忆起从前自己的模样。
她上辈子除了练武看的书只有兵书,琴棋书画样样不会。
女红绣花差的更是远,爹爹说起时,她也总是撒撒娇,就躲过去。
那时候以为可以这样被护一辈子,却不想自己才是这个家留到最后的人。
慕槿突然想起今日季闻敬酒时微僵的动作,又想起回京途中一路风平浪静,细细想来都很难以理解。
“暗一,派四个暗卫易容一番混进季家,时时汇报情况。”
“属下遵命。”
既然以后要在京都一直住下,那扳倒季家也要一步步提上日程。
第二天,京都慕府书房内,正是晌午光响,阳光有意无意的大片洒落满室。
几案笔砚沐浴在光蔼里,再有红蕊细枝点缀几处,房内轻香浮溢。
慕槿端坐桌前,执笔疾书,一袭黑裙衬得肤色愈加白皙,英眉风目,双眸狭长有神,鼻梁高挺,薄唇紧抿。
“嘭”的一声,书房门被一个绿衣少女撞得大开,慕槿丝毫未受干扰,手下动作不停。
梓归,就是绿衣少女,见此撇了撇嘴,说道:“小姐,您能不能抬头看看我?
这么大的动静,也不注意一下。
小姐眼里还有没有她这个贴心好侍女了啊!
闻言,慕槿动作微微一顿,又继续写字,头未抬声先至:
“发生了何事?”
声音不似一般女子的娇柔,清冷中又带有一丝漠然。
梓归无语了,怎么又是一脸高冷。
声音本来就冷,脸也绷起来。
慕·移动型冰山·槿。
为什么她家小姐总是这样冷冰冰的,天知道她多久没见过小姐嘴角有弧度的样子了。
慕槿执着的不抬头,梓归吹了吹额前的刘海,默默腹诽:
她能有什么办法,这是主子啊!
见此,梓归也不敢再卖关子,一边笑脸赔罪。
一边赶紧请在外等候已久的张公公进来宣旨。
张公公脸上也没有不耐烦的样子,依旧是笑眯眯的进了门,公鸭嗓一提,就喊道:
“圣上下诏,念此次大军歼灭南番有功,朕心甚慰,于七日后在启宁山围猎,着舜华将军同行,钦此。”
笔尖微顿,身形不移。慕槿抬起头对着张公公缓慢又笃定的说道:“臣,领旨谢恩。”
赏功宴之后又是狩猎,老皇帝一天可真闲。
不过去启宁山围猎?
慕槿忽然想起上辈子临死时的那只白团子,对这围猎冷不丁的就有了兴趣。
兴许还可以遇到那个小家伙。
慕槿报着这样的想法,对七日后的围猎莫名就有了期待。
启宁山。
夕阳西下,落日余晖撒满大地。
山里日夜温差太大,凉意将思绪纷飞的辰衍,拉回了现实。
他眯了眯眼睛,总觉得眼前的景象不太对劲。
飞沙走石,狂风怒号,漫山遍野的花草飞舞,树枝狂乱飞动。
这是…启宁山要塌了?
他微微转了转头,无意瞥见山里寿命最长的那只老树树枝几近秃了。
他心里一紧,往大树奔去。
四只短腿舞的飞快,眨眼间就去到了树边。
“树爷爷,树爷爷,你还好吗?”
站在树下时,辰衍只觉得周身声音忽然停住,风停沙落,万物寂静。
天地一片茫茫,仿佛是苍老一瞬间回溯。
树叶声突然窸窸窣窣的响起,辰衍眼看头顶的枝丫上重冒绿尖,直至变成叶子,惊讶得嘴巴都合不拢。
紧接着老树沧桑慈爱的声音传进辰衍的脑海,
“阿衍呐,承安大陆千年以来最大的一场雷劫要来了啊!”
言语间半是憧憬半是敬畏。
闻罢,辰衍怔愣片刻,认真又坚定的问道:“树爷爷,妖经历了雷劫就可以化形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