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妖之道(20)
而那五名男子瞧见钟花道逃跑的背影立刻追了过去:“别让她跑了!”
姓严的御剑而行,其余四名弟子都跟在了他的身后跑来,钟花道的身影在林间穿梭,还得想方设法躲过不断从她身侧飞过的利剑。
那踩着长剑飞过的男子并拢双指朝钟花道的背后而去,一指化作剑意,剑虽未成形,却实实地打在了钟花道的后背,顿时让钟花道摔倒在地,心口骤然疼痛,一口血吐了出来。
第10章 竹林
斑竹林后溪水潺潺,片片竹叶如小船,上头浮着几滴露水,风吹过竹叶发出沙沙之声,巨大的斑竹林中飞来几只前方惊起的鸟雀,鸟雀展翅朝竹中深林而去,渐入深处,荒芜的斑竹林里居然生出了一条青石板铺成的小路,路尽头是一座林中茅屋。
屋子是木做的,上头覆盖着茅草,屋体不小,三间连在一起,还有一个长廊与避雨的小亭子,竹节绕着小屋前头立了个院子,院中只养了几种花草,木屋后头则是潺潺溪水,太阳未出,溪水打在岸边石头上哗哗直响,几只鸟雀落在屋檐,轻啄羽毛。
屋中点了两盏灯,一盏在窗台,一盏在屋内,窗台的那盏灯的灯罩上画着梅兰竹菊四君子,屋内的那盏灯吹不到晨风,便没套上罩子,蜡油顺着烛身滴落,粘着桌面干成晶状。
木屋窗前摆着一个棋盘,两人互相对立着,白子黑子互不相让。
靠坐在椅子右侧的男人满头银丝,一根墨绿色的发带松松地将他的长发系在脑后,身上套了几层长衫,外头披着件湖蓝色的外衣,外衣的腰带也是松松垮垮地挂在腰上,并未系好。男人手上执黑子,一双剑眉微皱,眼睛眯着,半晌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才将自己的棋子落下,落子后他才道:“我可算是服了你了!居然当真与我下了一夜的棋啊!”
“有事相求,自然得尽力而为了。”坐在对面的男人声音似山间扫过清泉的风,温润中带着些许疏离感,他一身白衣,手上的白玉棋子不假思索地落在棋盘上,一头墨发梳得简单精致,云纹发带有一半垂在了肩上,映着好看的脸,叫人一见难忘。
“堂堂仙风雪海宫的宫主居然还有求于我,这话传出去你就不嫌丢人吗?”银发男子说完,咬着下唇皱眉看向棋局,一夜五局,皆是平手,眼下这局他怕是快守不住了,于是嘴上说话也有些没好气:“你这一手棋还是我教的呢,怎的现在反而对付到我身上了,有没有良心啊?”
“风叔让我。”白衣男子说罢,一子落下,胜负已定。
向风瞧着眼前的棋局愣了愣,随后挥袖道:“我不管,我不去!”
“耍赖是不成的。”叶上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容:“下棋前说好了,若我赢了风叔,您便离开这斑竹林,随我一同去乙清宗的。”
“我已有几十年不管乙清宗的事儿了,那些小辈也未必认得我,说不定早以为我渡劫失败死了呢!你非让我出面作甚?!况且……况且我先前说的赌注也不是这个,我说我若输了,这竹仙居送与你,又不是随你去乙清宗。”向风说罢,站起身理了理自己的衣服道:“呐,现如今你就是竹仙居的主人了,我不与你抢,我这个客人要去睡觉了。”
叶上离轻轻叹了口气,正欲拉住对方再好好劝说,就在此时檐下鸟雀鸣叫,叶上离侧脸朝窗外还笼罩在漆黑之中的斑竹林瞧去,迎面而来的风中带着些许陌生气味,他微微皱眉道:“有人闯入你的阵法了。”
越过青石板路的小径直往前去,斑竹林的另一边接着山间丛林,钟花道两臂都被剑给割伤了,身上还中了那姓严的两股剑意,五脏六腑都疼得难受,偏偏不论她说什么,姓严的都好似没听见,非要将她打残了带回去送给胡青青做礼物。
剩余那四个人口中说的话就更狠了,什么要不了几个月便要入冬了,他们要扒她的虎皮下来做鞋子穿。
听了这些话,钟花道想也不想便是一句呸,奶奶的她就算变成了一只虎妖,也是这群小毛头的祖宗!不过是道行散尽重头再来罢了,她的灵根尚在,以前学的也全都记在脑里,若给她找到机会反扑,她非得十倍、百倍地将身上的伤都还回去!
心中气愤,说归这样说,但钟花道现下也没这个能力,眼看和谈是不成了,只能拼尽全力逃跑,不过眼前这林子倒是奇怪,她好似在这一处绕了好几次了,莫非这林子被人下了阵法?
她到底跑到哪儿来了?!
姓严的又是一剑飞了过来,钟花道身上负伤躲闪不及,后腰被那人的剑划破一道口子,鲜血顺着腰线流下,疼得她几乎要将下唇咬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