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奸宦冲喜后(22)

作者:唐沅

马车上,流夏和云竹聊得欢快,流夏打心眼儿里替陆芍高兴:“姑娘您总算是出了口气。”

陆芍从来没说过重话,心里头发怵,紧攥成拳头的小手还没有松开的迹象:“我适才...说得如何?”

云竹宽慰她道:“姑娘早该如此,也不至让二姑娘欺负到您头上去。”

“这也多亏了福来公公,否则我怕是没那底气。”她如实说着,伸手去挑小窗上的毡帘,探出脑袋左右一瞧,发觉这并不是回府的道。

“福来,我们不回府吗?”她趴在小窗上,问紧跟在马车一侧的福来。

福来迈着步子,笑着回道:“夫人,这是去大内的路,奴才没有诓人,厂督确实在宫里等您。”

“大内?”陆芍瞪圆了眼:“我还以为公公是替我解围,随意编纂的由头呢。”

“没有厂督示意,奴才怎敢胡编乱说。”

诚顺端稳,福来灵活,二人性子迥异,却有一宗相同,都是听命于靳濯元,不敢擅作主张。

陆芍并不知晓,解围也好,改口唤‘夫人’也好,都是上头吩咐的,福来只是照做罢了。

她讪讪缩回脑袋,心里惶恐。大内朱漆金瓦,极尽奢靡,多少人伸着脖子想窥探其中辉煌,陆芍也不例外。可是大内守卫森严,处处都是锦衣卫和禁卫军,一个不慎,便是掉脑袋的大事。

她连厂督唤她入宫的用意都尚未摸清,人对未知之事,难免会觉得疑俱。

*

宁安殿内流光溢彩,云龙莲瓣的藻井层层承托,瑰丽绮美,一抬头别有洞天,仿佛直达天宇。

一只掐丝珐琅缠枝莲纹螭耳熏炉外缠着熏香的薄雾,赤金螭首贴着朱红云纹坐蟒袍的袖口,双色夺目,尽显华贵。

陆芍瞧见他时,他正负手撂笔,织金蟒袍合身垂落,衬出他颀长的身姿。

素衣时端得个清风霁月的模样,红袍加身后,却又像换了一人,那股子凌厉气势如同出鞘之剑,在夜色闪过一道晃眼的寒光。

尤其是坐蟒补子,光是瞧一眼,便让人脊背发凉,油然生出几分恭肃。

靳濯元掀眼去瞧她,见她步子挪地缓,没耐性地开口道:“还不过来?”

陆芍“哦”了一声,加快步子走至他身侧。好闻的雪中春信萦绕在鼻尖,她适才没瞧够,又偷偷地瞥了几眼。

少有人压得住那抹艳色,靳濯元好似有着与生俱来的贵气,仿佛生来就在长在天子家。

他拿帕子拭手,擦拭干净,便示意陆芍将诚顺臂弯上挂着的大氅取来。

陆芍身量不及靳濯元,只能踮着脚,才勉强将墨狐皮做的大氅替他穿上,绕到前边,抬手系了个俏丽的蝴蝶结。

这蝴蝶结同束腰玉带格格不入,陆芍瞧了半晌也说不出哪里怪。

解了又系,系了又解,一回比一回俏。

靳濯元黑着脸,抓着她柔若无骨的指头,几近咬牙:“夫人解衣带解上瘾了?”

陆芍的脸烧得滚烫,说话都不利索:“甚...甚么夫人...”

提督府上下皆是唤她“姑娘”,今日福来突然改口唤她夫人,虽有些不适应,倒也不觉得羞怯。

怎么从靳濯元嘴里说出来,就有股拨云撩雨的挑逗。

“芍芍该不会忘了,你已经嫁入提督府是咱家的人了?”

陆芍怎么会忘,然而光是“是咱家的人”这几字,就足以教她面红耳热,羞怯地不敢看他。

靳濯元点到为止,他劳累了一宿,今日还有旁的事,当下也没闲情逸致去撬开她的嘴,松开她的手指后,径直朝殿外走去。

陆芍却是以为他生气了,三两步快走,紧紧跟在他身后。

“是厂督的人。”她抻了抻靳濯元的衣袖,仰着脑袋同他说道。

靳濯元抬了抬眉,陆芍立马补上:“芍芍是厂督的人。”

声音轻如雁子呢喃,足他一人听到。

很好。

“喜欢厂督吗?”

陆芍揪着自己的袖口,飞快点头:“喜欢的。”

“既承认是咱家的人,便不能背弃叛离咱家。若教咱家发现你有二心...”

晨时教训陆婳的气势全没了,她紧了紧靳濯元的袖子,攀上他的手臂。

靳濯元勾起一抹笑:“那芍芍知道,咱们现在去哪吗?”

陆芍摇了摇头。

清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去慈福宫,拜谢太后恩典。”

第13章 有厂督在,我便不怕了……

宫道狭长,呼号的寒风翻卷着二人的衣摆,朱红色的曳撒和黛蓝色的织金马面时不时勾旋在一块,似在提醒她当下的处境。

入了提督府,往后就是靳濯元的人,或好或坏,陆芍只想安稳活着,从未想过二心。

可靳濯元却是提点了她。

远处是黄琉璃瓦重檐歇山顶,慈福宫里还有太后娘娘正等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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