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与探花+番外(57)
崔绍有的是钱,在婚事上不肯委屈了她,于是另买了一间大宅子用作成婚,是以这间赁来的就没怎么装点,还算清净。
她看着崔绍,微微挑眉:“怎么,你嫌弃我?”
崔绍失笑,拿起手帕替她揩干净嘴角:“岂敢岂敢。这宅子本也是你的,你想来便来,我欢迎之至。”
舒嫽于是笑的心满意足。
这时下人来报,说秦王亲自到了府上,崔绍与舒嫽对视一眼,起身前去迎接。
他回来的时候,舒嫽躺在榻上,随手拿了一本书盖在脸上,阳光透过窗棂打在她身上,睡的正香。
崔绍走过去拿起她脸上盖着的书,却原来那人并未睡着,望向他的是一双笑眼。
舒嫽望着背光站着的崔绍,眉头未来得及舒展,仿佛有什么烦心事一样。
舒嫽打趣他“我说崔大人,从前你同我说考取功名就是为了高官厚禄,如今加官进爵,怎么也不见你有多高兴?”
崔绍坐在她身侧,慢条斯理的替她理着鬓角,动作认真的仿佛在替画着色:“因我有了更值得高兴的事,我看见你才高兴。”
舒嫽点头,眼里满是慧黠:“嗯,这话真好听,我愿意听。”
崔绍见她这幅模样,心中一动,顺势欺身而上,吻上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以往,唇齿间炙热而缠绵,崔绍一手揽着她的腰,一手按住她后脑,直掠夺尽最后一丝气息。
舒嫽推开他,面上已是一片绯红:“你疯了不成?”
崔绍搂着她,也躺了下来,这塌还算宽敞,两人又都偏瘦,是以躺起来也并不如何局促,舒嫽听到自己耳边的声音带着低沉的笑意“你就要嫁给我了,这么怕羞可怎么成?”
舒嫽不服气的回敬:“流氓。”
崔绍似乎思索了一下,对她道:“我近日听说一桩传闻,牵涉一桩陈年旧案,似乎还和宋太师扯上了关系,想去查时,大理寺的卷宗库里却不见丝毫痕迹,因此想着是否是在天玄阁中,不知明日是否去你那里取了令牌,看看是否能查出些什么来。”
天玄阁是大理寺中一处重地,里面存放着所有要案秘案的卷宗,要进入需得手持天玄令才可通行,历任大理寺卿不得令牌,都不可进入。
世上唯二的两枚令牌,在皇上与丞相手中。
舒嫽了然道:“那还等明日做什么,你一会儿便来我府中拿就是。”
她这话出口后,整个房间仿佛都静了下来,听不见丝毫声响,甚至有些怕人,半晌才听崔绍道:“也好。”
接着又道:“你在我这儿消磨了大半日,难道不着急回去?”
舒嫽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不想回去,一大堆事情要我定夺,可我若不在,她们一样办得好。”
崔绍失笑:“你这人啊,自己对婚事不上心,还要说出来教未来夫婿知道。”
“那好吧。”崔绍坐起身来,向她伸出手:“索性便容你放肆一回,想去哪里,我带你去。”
两人于是携手上街,什么也不顾,舒嫽兴致很高,看什么都新鲜,崔绍看她高兴,也就顺着她,陪她玩了个痛快。
两人一路行至福缘寺,寺中古木参天,两人到的时候夕阳照山,寺中人迹寥寥,梵音阵阵,身处繁华京城,却宛如遗世。
舒嫽本不信神佛,今天却没来由的想求个吉利,她捐了功德,又在大殿中求了一只签,交给老僧去解,老僧出家人不打诳语,解出的是下签,她嘟囔一句:“只求一次,怕是不准的。”
于是又去摇了两支,这两次还好,解出的是中签。
舒嫽虽然还是不大满意,但是不好一而再的舞弊,只得讪讪罢手,离开的时候,那老僧叮嘱她:“施主只要心志坚定,便可逢凶化吉,险中求胜。”
舒嫽道了谢,便随崔绍离开了。
崔绍见她似乎对其耿耿,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有我在,你怕的什么?”
舒嫽抬头看他,也觉得心安,以前虽未想过,但若得这个人相伴一生,想来该是很好。
细罗一见舒嫽同崔绍一同回来,满脸讶异,看向舒嫽的眼神全是责备,舒嫽知道崔绍走后,她怕是把女子出阁前的忌讳列成长长一张条子甩给自己,心头不由得有冷汗划过。
于是顶着这样的目光,硬着头皮带崔绍去了书房。
她拿钥匙开了书案下的一个匣子,又从里面拿出一个通体漆黑的木盒,一小小的令牌就躺在里面。
木牌也是通体漆黑,只用篆书刻了两字:天玄。
舒嫽取出令牌,随手递给崔绍,素白的手衬着黑色的牌子,分外显眼。
崔绍接过,拿着令牌的手骨节分明,青筋隐隐突出,仿佛这小小的一块木牌重逾千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