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惑(49)
“缈缈不必害羞,这里只你我二人,朕会让你知道什么才叫做真正的销魂之乐。”
宁缈惊讶的睁大了眼睛,不自觉便泄露出一点恐慌出来,这恐慌落在楚修的眼中,更添了兴奋。
舔了舔嘴角,楚修随着宁缈后退的脚步不断欺近,直到退无可退。
完全不知道楚修竟然会做出如此行径,宁缈心中没来由一阵恐慌,握紧了楚惑给她保身的武器。
只是这暗器用了,恐怕她也无路可退了。
然而她并不想从了楚修,即使从了之后便是泼天的富贵,可她并不想,更遑论她看到了楚修的皇位危如累卵。
还有宁幽兰。
伤了楚修,自己能不能逃出去?
心念电转间,宁缈手正眼伸出去,门突然被人推开了,一个人死气沉沉的站在门口,看了楚修一眼。
“皇兄。”
相见
来人穿着深蓝色的宫装,头上戴着的发饰的珠坠重的像是要将对方的细腰给压断。
宁缈就站在了对方的正对面,在对方将门打开的时候,正好和对方对上了眼睛。
彼此都是一怔。
宁缈没有想到大长公主会自己过来,大长公主也完全没有想到宁缈竟然呆在宫内。
大长公主眼睛里有水意弥漫,却又慢慢的,慢慢的隐下去了,眼睛里原本重新燃起的亮光,在看到宁缈蒙着的面纱的脸庞时一下子就消失了。
她听宫女们议论过,宁家的大女儿宁幽兰成了太子侧妃,入宫后又变成了贵妃,差一点成皇贵妃,不过这恐怕也是迟早的事情。
而宁家的二女儿呢?被宁家逐了出去,自甘堕落,沦入教坊司,弹唱卖笑,成为下贱之人。
“谁能想到庶女飞黄腾达做个贵妃娘娘,嫡女却沦落去了那等去处呢!”
“真是同人不同命。”
“是啊,三皇子虽说是回了封地,可不也就是驱逐么,当今圣上,难道还——”
宫女言笑声似乎还在耳畔回想,大长公主好不容易憋下去的水汽又慢慢涌了上来。
那日她气的浑身发抖,厉声呵斥,却知道这些宫女们早就已经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新帝不许她出宫,后来连殿门都不许出了。
周围像是被箍起了一道密不透风的墙。她就像濒死的鱼,每天都在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却还是呼吸不过来。
“公主,好久不见。”
宁缈看到大长公主怔怔的身影,心里蓦然一酸,向来很少掉泪的她眼睛里也难得的有了雾气。
大长公主喜欢玩闹,皮肤也就没有那么白,可整个人却充满了健康与活力,像是春天里正盛放的花朵,美丽的,欣欣向荣的。
可那是宁缈记忆里的大长公主,现在的大长公主,皮肤比原来要白皙很多,却是不健康的苍白,整个人瘦弱的似乎风一吹就倒。
那华服步摇让她走一步都显得很是艰难。
这样的大长公主让宁缈心里很是一痛,绕过皇帝,走到了大长公主面前,握住了大长公主的手。
再次说了一句:“公主,好久不见,你还好吗?”
大长公主的手也细瘦不堪,失去了昔日的饱满圆润。
宁缈还记得曾经和大长公主一起去市井处,有一个道人拉住了她,面露惊异,一定要给她算算命,说她虽然有所波折最终却贵不可言,说大长公主命格尊贵,人生却会陷入困境,最终便是求仁得仁。
那时候大长公主还笑:“听这劳什子道士乱说做甚,你如今已经许配给了三哥,难不成最后三哥坐上那个位子?”
宁缈到了如今始信或许那道士也说通了一二。
只是,何谓求仁得仁呢?
大长公主的眼泪终于一滴一滴的落了下来,落在宁缈的手上,很快便打湿了两人交握着的衣袖。
“我没事,我就是很久没见你了,太高兴了,所以才哭的。”
“我很好,公主,你不要哭,你也会很好的。”
楚修咳嗽了一声,坐在一旁,有侯在门口的公公赶紧上来添茶。
“皇兄,我与缈缈可否单独说几句话?”
楚修端起秘瓷茶盏,秘瓷温润的色泽下是慢条斯理的语调:“你们有什么话是朕所听不得的呢?”
大长公主的手便收紧了。
她还记得昨天晚上的难堪,也记得男人居高临下的语调:“不要急着发春,你这身体是我同北漠交易的筹码,好好爱惜她。妹妹,你明白了吗?”
他并不是人,想起父皇油尽灯枯的模样和他侍奉时候的微笑,她觉得眼前的皇帝一定是魔鬼。
昨日她不知道中了什么毒,只觉浑身燥热,然后便有一个男人过来,她那时意识模糊,便和对方欢好了整整一夜。
她想死,却自知不能,她想过来问一切是不是皇帝的阴谋,却没想到遇到宁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