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的品格(60)
我们寻了一个僻静处,把小船放进去。
它是呈圆形行驶的,最后又会绕回来。
“姑姑,你们在玩什么,不带我。”
江熤挤进来,盯着小船,一副震撼又蠢蠢欲动的样子。
“这么厉害的吗!会自己动?”
他眼睛亮极了。
“喜欢吗?”我摸摸他的头。
“喜欢!喜欢!”
“送给小熤了。”
“哦,你又偏心,分明是我先看见的。”十二气呼呼看了眼江熤。终究没升起从江熤手中抢东西的念头。
“姑姑真好。以后小熤长大了,送姑姑大船,真正的大船,能在江上游的那种哦……”
江熤抱住我,又张开双臂,比出一个巨大的姿势。
“江上游算什么本事?什么船不能在江上游?在海里游才厉害。”十二立刻开始打击江熤的积极性。
“那就送姑姑海里游的大船。”江熤也不气恼,立刻改口。
“好啊,我等着小熤长大。”
第42章 满意 现在听到了,满意否?
燕皇断断续续病着, 时而上朝,时而不上。
偶尔几次遇到太子,他威势日盛。
我向他行礼, 他嘴上说不用这样不用这样, 实际上总要让我行完礼才走。
我早有谋划, 不觉得如何难忍。
王老夫人六十大寿, 邀我前去。
我说病了。这次是真的病了。
头昏昏沉沉,时不时抽疼一下。
谢临徽说继续闻到缠枝的香味, 就不会头痛。
但我没得闻。
青栀知道的不多, 她说有人控制了她的父母亲人,她一直见我身体不错, 以为缠枝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所以没断过。她也不知道幕后的人是谁, 每次与她接头的, 是一个方脸太监。最近上头的人叫她停,她就停了,用其他香熏衣服。
谢临徽又去查青栀的父母亲人,几年前就被杀光了, 坟头草已丈许高。
青栀把自己知道的一切都交代得干干净净, 不知受了多少刑。
谢临徽问我要不要去看她一眼,给她选个死法。
那有甚可看的?
大约她已遍体鳞伤, 除了表示悔意、求饶、发疯、咒骂……还能有什么表现。
我也想过, 既然她亲人都已被害,她心中应有仇恨, 用得好就是一柄利剑,可她也被谢临徽严刑逼问过,不一定会偏向我这边。与其留下一个不稳定的因素, 不如除了干净。
我第一次见她,那时她也年纪不大,抱着几件衣裳,在长廊中冲我行礼,因那点小小的泪痣,生得格外秀气灵动。
一杯毒酒,了却一桩旧事。
现在宫里的“青栀”,是谢临徽那边的暗卫,看起来和青栀一模一样,行事举止也无甚差别。她会继续幕后的人接头,直到找到真相为止。
幕后的人竟停了缠枝。
我真不知对方是怎么想的。
可怜我还在犹豫,到底该不该解毒呢?
一旦开始,就不能停下,万一对方又下缠枝,岂不是前功尽弃,真愁人。
雨一场接一场,绵绵不绝,冲淡了几分酷暑气,我也不怎么出宫,平日里,闲得发慌。
其实气氛已经足够紧张。
谢临徽说,燕皇最近的饮食有些问题,他已稍作调整,不会影响到燕皇的身体。
我不用想,都知道是太子干的。
这个位置还没坐热乎,他就不想坐了。
既然如此,那就别坐了吧。
谢临徽已说过缠枝的问题,我心中早生戾气,无处宣泄,似被放大了无数倍,宫女们行事战战兢兢,生怕惹恼了我。
其实我不凶的,或许是和燕皇待久了,连他的气势,也学到了几成。
五月末,大皇兄在画舫上,醉酒,跌落河中,溺亡,第二天发现时已经泡发了。
十个大汉才把泡发的大皇兄抬出来,棺木也是超大一个。
明明是很悲伤的事,不知道为什么,因为那个占据了一半空间的超大号棺木,变得有些滑稽。
燕皇一直病着,没有精力管这等事。
玉玺,在我手里。
第一道由我书写的圣旨,是宣告大皇兄的死讯。
握笔前,思绪混乱,不知该写些什么。第一个字落下,余下那些,顺理成章就出来了。
我去大皇兄府里奔丧,诺大的府邸显得很荒凉。
早年他养的那些姬妾,陆陆续续被他打发,生过孩子的才留了下来,加上那些群主,人不少,但很低迷。一众麻衣女子中,江熤格外醒目。
他双眼通红,瘦了一大圈。
只是无声依偎着我。
夜里,他要守灵,虽是夏天,晚间也有些冷,他很快就病倒了。
我去看他时,脸已瘦成巴掌大。
“这几个月,你别说话。”我轻轻在他耳边说。
他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