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貌青梅私奔后(49)
她失笑道:“澜娘,你不会这么做的,你不是这样的人。”
“奴婢就是这样的人,”澜娘压低了声音威胁。
春桥抚了抚澜娘的头发,无奈道:“那到时候可不要抛下我一走了之了。”
“奴婢不会走的,姑娘去哪奴婢就去哪,”澜娘抬起脸,坚定发誓道。
一切都收拾好了,春桥就去拜别盛老太太。
才隔了一夜,盛老太太看着愈发年岁苍老,精神也不大好了。
她还是顾惜春桥这个孩子的,让人塞了好多新鲜做出来的吃食,还吩咐郑妈妈拿出自己的陪嫁羊脂白玉镯套在春桥手腕上。
又往春桥的包袱里塞了满满三卷大银票。
还尤为不满意,念叨着让郑妈妈再多去拿些过冬穿的袄子来。
春桥并不怪罪祖母,盛春容虽然是作茧自缚,但长公主她们非要把这笔账算到她头上,也怪她自己不小心,着了人家的道。
她走后,府里便没有这么多是是非非,祖母也能安心养病了。
春桥最后再依赖地贴了一下祖母,用脸颊蹭着祖母的颈窝,才依依不舍道别离府。
马车启程了,祖母看向窗外,双眼透着苍老的浑浊,又突然开口,“桥桥呢?我让小厨房给她炖了虫草母鸡汤,快点让丫头送过去给她喝,凉了就不补了。”
“老太太,桥姐儿已经走了,而且今日小厨房也没有炖汤,”郑妈妈扶着盛老太太,拍着她有些佝偻的背。
盛老太太神情困惑:“可我记得桥桥还在碧溪橱里睡觉......”
盛老太太非要郑妈妈去叫春桥起床,郑妈妈带着盛老太太亲自去碧溪橱看了一眼,她才罢休。
可不久又呜呜呜哭起来,“你们把桥桥藏到哪里去了?不然她为什么不肯出来见我?”
郑妈妈小声哄了好一会儿,才让盛老太太哭累了睡着。
等盛老太太睡下后,郑妈妈叹了口气,出门让人借着长公主的名义去宫里请太医来。
她看这情势,盛老太太是着实不太妙了。
春桥走了,伯府里最伤心的大概也只有盛老太太一个人。
......
春桥坐在马车里,车帘被微风掀起。
春桥看到伯府门口的石狮子威严煊赫,她以前每次进出都会看见它们。
胡同里有家杏树长歪了脖子,横到了墙外。
还有巷口的包子铺,她从小吃到大。
马车驶入了闹巷,人声瞬间鼎沸起来。
春桥闭了闭眼,告诉自己:从此以后,这些人和事都离她很遥远了。
不要再念,不要再想,也不要再哭。
古刹寺是长公主选的地界,在京郊的一处半山腰,很是偏僻。
许是听之前的来人提点过,接待春桥她们的尼姑态度很是不好,气焰很是嚣张。
“喏,你们今晚就住这,”入善推开小院的门,拍了拍手嫌弃道。
小院很是破败,杂草都有半人高,春桥还看到,有处屋子的瓦顶都塌了下去。
澜娘要同入善尼姑理论:“这怎么住人?”
“爱住不住,不然就去睡野地,”入善将院门一甩,撂下她们就走了。
春桥和澜娘对视一眼,只好默默挽起袖子开始拔草。
到了晚上,澜娘见怎么等都没人送饭,就去了寺庙的后厨问,又被不客气地轰出来。
说是早就过了饭点,日后要吃饭就要自己来领,没人给她们送。
“这些狗眼看人低的狗东西,”澜娘回来后便炸了毛,连往日的端庄贤淑都被炸个无影无踪。
春桥也饿着肚子,顺了好一会澜娘的毛,澜娘才顺过气来。
两人又自己烧了热水洗漱沐浴。
这一天下来舟车劳顿,累死累活的,澜娘睡在外面的小床上睡得很香。
春桥却失眠了,她有些想祖母了。
不知道祖母的病有没有好一点。
明明告诉自己要忍住。
可还是会像小时候一样偷偷躲在被窝里哭鼻子。
月落西窗的时候,春桥才挨不住困意昏沉沉睡过去。
天还未亮,入善又领着两个小尼姑过来把门窗拍得震天响。
春桥被吵醒,睡眼朦胧地问她们有什么事?
入善鄙视道:“当然是请姑娘去抄经,长公主交代了,姑娘每日要抄两卷经书谢罪悔过。”
偏殿里连炭都没烧,风穿堂而过,冷飕飕的,春桥被冻得连笔都拿不住,她哀求守门的尼姑道:“能不能烧些炭来,我都写不了字了。”
小尼姑白了春桥一眼,只是说道:“我们庙小,炭木不多,姑娘且忍着点吧。”
春桥又委委屈屈地回到榻上,她一抬眼,就看到神佛像对着她,半眯着眼,底下香火袅绕,雾拢拢的,好似要在这烟火中活过来。
春桥打了个哆嗦,不敢再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