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关系户(48)

作者:猫腿子

岳珈又回过头继续看田地里的稻草人,她并不想了解他。

“你呢,你儿时是如何的?”元荆问道。

“我的事情王爷不是早已查得一清二楚了?”连她追过通缉犯都知道,还有什么能瞒得过他。

“我想听你说。”

“我与许多边地长大的人都一样,普通的很。”岳珈道,“在我记事之前,我阿爹就已战死沙场。母亲为了抚养我和哥哥累病了,也早早去了,只剩我与哥哥相依为命。”在庆州,如她这般遭遇的人数之不尽,更有甚者已成绝户。

元荆面色沉重,沉声说话:“本王一直谏言陛下更改兵役制度,可惜总有阻滞。”元荆以为,养兵贵精不贵多,与其大肆募兵,致使多家军户无男丁继后,不如改为有能者入伍。然而手握兵权康宋两家,担心父皇借此机会削弱他们的兵力,一直极力反对。

“不过你放心,待本王踏平突厥,大数再无外患,那些人便没有借口再反对了。”元荆深深吸气,眼眸里闪烁着比日晖更耀目的光芒。

岳珈也盼着那一日,她相信元荆会是个好皇帝,不过绝不是她的佳偶。

村民们将野禽烹调成了可口美味,整个太平村的村民聚在一处,热热闹闹吃饭。

村长搬出了私藏的梅子酒,斟了两大碗给元荆和岳珈。岳珈接过酒碗,以她的酒量,这一碗下肚怕该晕在当场。村长热情劝酒,王婆卖瓜似的夸赞自己的酿酒手艺。盛情难却,岳珈将酒碗捧到唇边,舌头一沾上便发麻了。

元荆一饮而尽,又将岳珈的酒碗拿过,朝村长道:“我这朋友不胜酒力,我代劳了。”言罢便将梅子酒喝了。

村民们挨个来向元荆敬酒,元荆来者不拒,一碗接一碗,看得岳珈心惊胆战,他若是醉倒了,她可该怎么把人扛回长安去。

事实上,她多虑了,直至散席时元荆也没露出丝毫醉意,只是多去了两趟茅房而已。

回长安的路上,元荆并未疾驰,马蹄缓慢,比步行快不了多少。岳珈催促道:“王爷再这般悠闲,城门可该关了。”

说话间,身后的马蹄声戛然而止,回头只见元荆趴在马背上一动不动。

岳珈连忙调转马头过去看他,轻拍着他的背脊,焦急唤道:“王爷,王爷醒醒呀。”

“本王没事。”元荆依然趴着不动,“只是有些头晕,缓缓便可。”

“王爷既喝不得,何必还要硬撑。”她还真以为他千杯不倒呢。

“太平村风俗如此,我若不喝,他们该灌你了。”那梅子酒可比什么梅花酒杏花酒要烈得多,不仅易醉,喝多了还易犯头疼。

岳珈无话,默默在旁等他缓过劲来。

他们回到长安时缺月已挂树梢,岳珈吩咐秋石去准备醒酒汤来,又斟了杯热水给他。

元荆喝着热水,只觉肺腑都是温热的,酒气散了许多。

凳子还未坐暖,门僮急匆匆过来通报:“王爷,肃王府的彦二公子来了。”

元荆眉头一紧:“告诉他本王歇下了。”他特地带岳珈出城避开那些事非,却没想到元照彦有胆量来找他。

门僮快步去下逐客令,元照彦却非见元荆不可,硬是闯进了王府。

院前喧闹不止,岳珈不禁起疑,问道:“王爷为何不见二公子?”

“改日再与你细说。”他扶着额头站起身,“扶本王回内院。”

岳珈当真以为他酒力未散,正要搀他时,元照彦已闯了进来。双眼通红,发髻与衣裳被颂王府家丁扯得凌乱。他一入门立刻质问元荆:“我大哥明明是冤枉的,七皇叔为何不仔细查证,就将他定罪!”

岳珈骤然惊诧,忙问元照彦:“世子爷被定罪了?”

“以次充好牟取私利,被判流放之刑!”

岳珈瞠目结舌,半晌说不出话来。元荆怒视元照彦,斥道:“出去!”

若是往日,元照彦定会被他的威严喝退,但一想到自己的兄长无辜获罪,他如何也不能退缩。他道:“我不走!七皇叔若不为我大哥翻案,我就闹到御史台去!”

“那你就去御史台告。”元荆冷声重复一遍,“出去!”

岳珈不可置信看着元荆:“这是真的?”他明明答应会还照韫清白,为何会这般囫囵将他定罪!

“本王迟些再与你解释。”

“还迟什么些。”元照彦怒道,“多福咱们回去,这人为了早日破案不惜冤枉无辜,求他也是徒劳。”元照彦知道母亲为何将多福送来颂王府,当下对元荆怨念更甚。

岳珈亦对元荆寒心,既然元照韫被定了罪,她还留在这里做什么。她才刚转身,手腕立刻被元荆握住:“他走可以,你不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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