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是反派(14)
宁拂衣见他眼中颇有恨意,道:“师父曾嘱咐我,若非死仇,亦不可随意伤人性命,再则我不是时时都在山中,所以并未理会。可是阿英,你还在记恨去年的事?”
察觉到宁拂衣语气很有几分严肃,谢惭英声音低了下去,道:“不是……”
“那你为何……”宁拂衣没有说完,他也是从这个年纪走过来的,原先以为不过是少年叛逆,可如今看来,谢惭英似乎已经不知不觉间发生了他所不了解的改变。
谢惭英莫名地不敢正视师兄的目光,扭过头去,道:“就是吵得人烦死了,不能杀了,那揍一顿叫他们闭嘴总行吧。”
“你敢踏出山谷一步,瞧我这次不打断你的腿。”浮游老人走出来,疾言厉色道。
谢惭英虽然不服气,但也不敢总是顶撞师父,便道:“我去煮饭。”
宁拂衣扫去竹摇椅上的落花,道:“师父,阿英正是到了这个年纪,过两年长大就好了,我那个时候不也这般顽皮?”
浮游老人微微叹气,道:“拂衣,我知道你为什么纵着他。可也不能一味让他由着性子来,否则以后少不得要闯祸。”
宁拂衣看向灶间那个已经又长高一截的身影,总觉得带着几分别人永远融入不进的孤独寂寞感。每每看到这样的情景,他便狠不下心来教训。
本该会是个在父母的疼爱下长大的孩子啊。
到了傍晚,沧浪四魔的叫骂声依然不绝。谢惭英练完功,天已黑尽了,一轮弯月悬在树梢,山巅之上,几颗稀稀落落的星星微微闪着光芒。
见师父房里熄了灯,四下里寂静无声,燕子也再次睡去,便蹑手蹑脚提了剑悄悄出门,运起轻功往远处的山头飞去。
然而才纵出没多远,斜刺里闪出一个人来挡住了他的去路,谢惭英正欲拔剑,却认出来人是宁拂衣。
“不怕被师父打断腿?”宁拂衣打趣他,倒并没有生气。
谢惭英道:“我就躲在远处看两眼,我苦练了一年的功夫,总和师兄你打,也看不出个高低来,我看看他们几个这一年功夫长进了没有。”
“嚯,口气还不小。”宁拂衣转念一想,拿那几个人练练手也好,干脆道:“今晚你尽管出手,但不许伤他们性命,我在旁边给你掠阵。”
谢惭英闻言大喜,扑上去抱了宁拂衣一把,道:“还是师兄最疼我,你放心吧,我不会下死手的。”
嘴上这么说着,心里却道,这些人我留着还有用呢。
两人如轻灵的猿猴,在山间树梢纵跃,谢惭英的轻功已经不输宁拂衣,两个人并肩齐驱,不一会儿便落在沧浪四魔身后的树林里。
接着树枝的遮掩,宁拂衣搂着谢惭英的肩膀,问他:“怕不怕?”
谢惭英嗤了一声,道:“我怕什么?”
说完率先跳下树去,走出林子。
沧浪四魔早注意到动静,全都站起身来,警惕地望向他。看清来人之后,二魔先笑道:“哟哟,一年不见,美人这是想哥哥了。”
谢惭英伸手入怀,掏出一个半裂的面具戴在脸上。地上的火光透过裂缝映在谢惭英略狭长的一只眼里,将瞳孔映成金黄色。
那面具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随地都能裂成两半,沧浪四魔见了只觉滑稽,更是纵声大笑。
谢惭英却刷得一声抽出长剑,冷冷道:“少废话,一个一个上还是一起来?”
小个子的二魔眯着眼看他,眼里迸出冷光。去年谢惭英虽然败在他们手下,但那个时候他就已经能应付两人连攻,如今他既然敢孤身前来,那必然是有了必胜的把握。
山里那个老头子武功如此高强,身为他的徒弟一年的时间自然不可同往日而语。
但此刻不能先输了气势,反正他们四魔从来也没真正的单打独斗过。二魔于是笑嘻嘻走上前来,道:“美人深夜前来相会,自然是先让哥哥领教一下美人的手段。”
谢惭英听得烦恶,道:“那我先拔了你的舌头!”
长剑在月下闪着冷光,向二魔疾刺而去。二魔举起手中一根细长的狼牙棍向侧面格挡,然而那长剑却如一条灵活的小蛇,倏忽间便转了方向,刁钻古怪地划向他小腹。
二魔急忙跃身闪避,但听刺啦一声,腹部的衣服被割开一条口子,幸而春初穿得还算厚实,只差那么一点,没能伤到皮肉。
二魔脸上已然色变,去年和这小子动手时,他虽能拆得几招,但显然十分吃力,更别提能在三招两式之间便伤了自己。不过短短一年时间,武功竟精进如斯吗?
那书生样的三魔知道二魔是最好色的,去年还没来得及办好事,反被浮游老人一顿痛打,回去之后掳了好几个女子来狠狠发泄了一番才算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