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臣笼中雀(48)
傅祁州仰着头,望着不到一尺距离的李翾,冷风吹来了她身上的清香,让他着迷,她的声音轻柔,如微风拂面,她的眼神温柔,如热流裹身,一切都让他沉溺得无法自拔。
台下众人看呆了眼,听着太后那话,也替傅祁州臊得慌。
听李翾提起了先帝,某些老臣自己也臊得慌,太后当着众人的面说了死后无颜去见先帝,难道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新帝如此荒唐,以后死了就有脸去见先帝吗?
万之褚自知李翾不是莽撞之辈,也知道傅祁州与李翾之间有异样,但他还没有往最深处去想,此时此刻李翾说着最温柔的话,给朝臣温柔递刀,狠狠的扇了傅祁州的脸。
傅祁州只是荒唐,不是蠢笨,他怎么可能听不出李翾的话外之音,可就算如此,他还是一言不发静静的望着李翾,从万之褚的方向望过去,能看到傅祁州那沉溺的眼神。
他在这一瞬间,终于知道了傅祁州和李翾之前的异样到底是什么。
望着傅祁州的眼神,李翾面色无常,心底却是一滩阴寒,她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头,淡淡道:“你们吃吧,哀家身子不适,就先回去了。”
话落之后,拖着厚重的裙摆慢步离去。
看着李翾的背影,傅祁州扫了一眼众人,发现大家似乎没有发现他的心底事儿,扬声道:“继续!”
一声令下,高台上琴声起,舞女水袖飞天而起,天色刚暗下来,空中有烟花绽开,绚烂无比,那舞女一跃而起又迅速落下来,却没有落在朱台之上,而是飞向了李翾的方向。
大家皆被那舞姿迷了眼,还沉醉其中,身边的侍卫也未曾反应过来,那舞女水袖下藏着长剑直直的从李翾的后背刺了进去。
“贱人,我要你以命偿命!”那舞女骂完拔出了长剑准备再刺,就被反应过来的侍卫按了下去,李翾只感觉一阵绞痛,身子摇摇欲坠倒了下去,身边的白苓一把抱住了她的身子,但终究体力有限,接住后自己也摔了下去,顿时间场面乱成一团。
傅祁州望着倒地的李翾,看着长剑上鲜红的雪,还有石地板上甩得四处都是的血迹,他起身飞奔而去,差点就喊了她的名字,脑中紧剩的最后一丝清醒告诉他不可以,改成了“母后!”
“太医!宣太医!”
他一边喊着,一边从白苓的怀中抱过李翾,朝东慈宁宫飞快走去。
被侍卫按下来的女子嘴里还在骂,“ 你个贱人,你早就该死,怎么活到现在还没死!我来晚了,让你多活了这几年! ”
傅祁州听着她的骂声,厉声道:“拖下去关进大牢,给朕割掉她的舌头!”
太后遇刺,所有人都不让出宫,惠太后敏锐的直觉告诉她,傅祁州这反应比死了她这个亲娘有过之而无不及,很不对劲,她必须得跟上去,起身望着曹皇后说道:“皇后,你留在这里安顿好所有人,哀家先跟过去看看!”
曹皇后微微颔首:“好,母后放心。”
惠太后离开之后,曹皇后起身道:“众卿和夫人们请在原地稍候,若有什么需要的请让一旁伺候的宫人禀报给本宫。”
禁军围着,万之褚走到曹皇后身前沉声道:“娘娘,那刺客得立刻审问,以免生变。”
曹皇后看着万之褚,眉头微蹙,傅祁州还没说要审,但李翾遇刺,刺客怎么可能不审?以傅祁州和万之褚的关系,多半也是万之褚去审,她沉思了片刻道:“相爷去吧。”
万之褚匆匆离开追了过去,但他追到时,那女刺客已经死了,咬舌自尽,鲜血从嘴角流出,甚是骇人,万之褚望着那女子躺在地上的模样,蹙起了眉头。
“将人抬到东慈宁宫,一会儿如实向陛下禀报。”
万之褚思索了半天,实在想不明白常年呆在深宫里的李翾到底得罪了谁,谁对她能有如此深的恨意,拼上自己的命也要杀了她。
想起刚才傅祁州对李棠说的话,他紧紧的攥着手,李翾现在可不能死。
“陈恪,你迅速出宫去请贺老太医,在宫门候着等通传。”万之褚说完就朝东慈宁宫去了。
他到时,惠太后带着宫人还有一众太医都在外面,他入了院,给惠太后见了礼,望向一旁的太医:“小太后如何了?”
那太医望着万之褚摇了摇头,“剑伤还好,但那剑上淬了毒,危矣!”
年轻太医话落,只听内殿出来了傅祁州暴怒的吼骂声,“朕养你们一群庸医有何用,要治不好朕就让你们陪葬!”
万之褚眼神微暗,淡淡问:“可有法子?”
那年轻太医寻思了片刻回道:“若是贺老太医还在的话,或许还有点办法。”
他想着陈恪速度快的话应该不用多久就能回来,惠太后站在旁边望着万之褚,她看着这个一路陪儿子走过来的人,想着傅祁州刚才要李棠伺候的事情,心里总觉得万之褚会不会生异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