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170)
她扫了眼陈儋身边跟着的人,皇后、贵妃,以及后宫叫得上名号的妃嫔几乎都在这里,连霍余的亲姐姐娴妃也在,此时正惊得睁大了眼眸。
陈媛后背倏然紧绷,恨不得想要杀人灭口!
就在这时,韩嫔口中的刘才人才姗姗来迟,陈媛一记冷眼倏然扫过去,今日一事,明显是韩嫔设计陷害刘才人,然后刘才人将计就计逃了过去。
说不清谁对谁错,但不妨碍陈媛有点迁怒。
陈儋轻咳了声,他立即说:“肃北将军还在御书房等着朕,小妹你尽早回府,皇后,韩嫔一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说完,他忙忙带着刘公公离开。
再不离开,他怕小妹将怒火撒在他身上。
他躲得快,皇后些许尴尬,说了两句场面话,就连忙带着后宫妃嫔离开,还不忘封口,她冷眼扫过在场的人:
“公主一事,谁若管不住嘴,来日大祸临头,可不要怪本宫没有提醒你们。”
圣上明显对公主一事心知肚明,却绝口不提赐婚一事,显然是由着公主心意了,谁若说出去坏了公主的名声,依着圣上对公主的看重,怕是那人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说罢,皇后不由得又想起适才那番场景,阿媛将霍余推在树干上,霍余被迫地低头,那种高高在上的肆意,皇后回神,脸颊有些臊热。
她不着痕迹地觑了眼还未回过神的娴妃,心知肚明,只要娴妃不胡作非为,她的位置才是后宫中最稳的。
谁叫她有一个可靠的母族和争气的族弟。
想到这里,皇后扫了眼容贵妃,她尚有些不忿,显然想到了她那个推荐不成的族弟,皇后抬手掩唇,讽刺地扯了扯唇角。
圣上一行人离开后,盼秋等人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如何处理这种情况。
陈媛也不知晓,但她可以责怪霍余:
“那么多脚步声,你怎么不提醒我?”
霍余一愣,那种情况,他怎么可以听得见脚步声,只听得见剧烈的心跳声。
但女子赧得面红耳赤,明显在找一个台阶,霍余不敢反驳,只能应下:
“是我的错。”
唇上似还有些湿润,霍余不由得抿紧了唇。
盼秋只见公主盯着霍大人,然后倏地噤声,眼神躲闪地打发了霍大人,回到府中后,就恨不得将自己埋起来不见人。
盼秋回神,安慰自家公主:
“公主放心,那些娘娘并不会乱说的。”
陈媛一点都没有觉得被安慰到,这世间哪有不漏风的墙?而且那么多人都看见了,哪怕皇兄亲自下令,也堵不住那么多张嘴!
陈媛折了一枝花,不断揪着上面的花瓣,盼秋有些同情地觑了那朵花一眼,才纳闷道:
“公主往日也不在乎这些。”
霍大人都搬进府中住了那么久了,外间人的风言风语传得比真相离谱的不是没有,往日公主不是没有听过,怎么今日反应这么大?
陈媛顿时噎住。
这就似她知晓皇兄和嫂嫂早就同床共枕过,可她若亲自撞上皇兄和嫂嫂正在同床共枕,也会惊得话都说不利索一样。
知道,和亲眼撞见,这完全是两码事。
陈媛不在乎旁人听见风声,但那种情景被人看见,陈媛也会觉得尴尬和窘迫。
她说不清这种情绪,瘫在贵妃榻上,埋在软枕中,闷闷地说:
“霍余呢?”
这都日落西山,连夕阳余晖都看不见了,公主府都挂上了红灯笼,可霍余久久没有回来。
陈媛想不通,她臊得不敢见人,霍余怎就这么厚脸皮,还敢在外面晃悠?
在殿中待得久了,似浑身都不舒服,还因在宫中那件事有些莫名的燥得慌,只好让人将晚膳摆在摘月楼的阁楼上。
那是公主府中最高的一处地方,似一座高峰处的凉亭,抬眼就看见挂在天际的弦月。
陈媛今日有些贪杯,多饮了些果酒。
霍余寻过来时,就见女子脸颊稍些许绯红,霍余一直知晓公主容貌明媚昳丽,可他从不知微醺后的公主竟这般明艳逼人,水雾迷离的一双眼眸让人恨不得将一条命都折进去。
前世公主从不会这样,她一直很清醒,也绝不会给自己失去冷静的机会。
但女子尚未醉,她甚至很清楚地喊出了霍余的名字:
“霍余。”
不软不糯,也不似往日女子说话时清脆,透着些许微醺后的浅浅沙哑,磨在人耳畔,霍余明明刚吹了一路的冷风,竟也觉得有些醉了。
霍余乱了刹那的呼吸。
盼秋和盼春面面相觑,有些不知该不该退下,总觉得这时退下后,会发生一些不堪入目的事情。
霍余走近陈媛,夺下陈媛手中的酒杯,陈媛抗拒地躲了下,用手托腮,仰着白净的脸蛋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