谨遵长公主之令(148)
因为她知晓,如果当真没有霍余和刘芊妤的提醒,她即使谨慎,也不会过多在意一个小村落,梦境中的情景的确可能重现。
甚至,在梦中那场大火倾席而来的刹那间,突如其来的心绞让陈媛至今记忆深刻。
身临其境已经不足以形容,就好似那件事当真发生过一样。
霍余一直在看着公主,见她恹下来,眼神几不可察地稍闪了下,他低声问:“公主又想起昨日的噩梦了?”
所有的情绪低落和不对劲,在霍余问出这句话时,达到了顶峰,陈媛倏然抬眸,深深地看了霍余一眼。
玉清扇根本是假,那么霍余如何提前见过玉清扇?
霍余身上的矛盾疑点重重,这才是陈媛一直以来明明对霍余信任,却永远心存隔阂的原因。
下一刻,陈媛就轻垂下眼睑,若无其事地说:“无碍了。”
锦被下她的手稍稍握紧,梦中场景终究在她心中埋下了一根刺,往日霍余的不对劲尚可说无关紧要的,但如今,若梦境中的事当真发生过,那么陈媛必须要弄清楚这件事!
霍余多看她了一眼,很快不着痕迹地移开视线,陈媛整理好情绪,见霍余还好生生地坐在她床上,立即又蹬了他一脚,在霍余茫然的视线中,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
“这都何时了,你还赖在我这儿作甚?!”
霍余默默拢了拢衣襟,遮掩住那片冷白诱人的肌肤,不由得小声谴责:“公主这是过河拆桥。”
陈媛被说得一愣,下一刻,她震惊地瞪圆了眸眼,这霍余是要翻天?
得了便宜还卖乖的究竟是谁,霍余心中没数吗?
听见动静端着洗漱用品进来的盼秋恰好听见这一句话,没忍住偷偷抬头瞄了眼床榻,公主衣裳尚好,完成得贴在身上,而霍大人的衣服稍乱,似昨日被公主□□过一般。
盼秋耳根发红,这、这二人无名无份的,也太乱来了些!
这想法刚落,就听见公主撵霍大人离开。
她比公主年长几岁,说句大逆不道的话,她待公主就如待亲妹妹般,觑见霍大人稍有委屈的模样,将这事记了下来。
霍余披了外衫,就回了自己房间洗漱,盼秋领着婢女伺候陈媛洗漱,待替陈媛梳发时,她挥退了其余婢女,不自在地清了清嗓子,看似喃喃地说:
“昨晚公主可有做什么?”
她说得太轻了,几乎出口就散,根本没有飘进陈媛耳中,陈媛不由得抬眸,从铜镜中看向她,若有似无地拧眉:
“你不舒服?”
盼秋一噎,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哪好意思问这些?才稍显得扭捏了些。
但终究是公主的事重要些,盼秋臊红了一张脸问:“公主昨晚可有和霍大人发生什么?”
这句声音大了,几乎振聋发聩,让陈媛险些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不敢置信地抬头看盼秋,像看傻子一样,无语道: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陈媛觉得昨日那场梦境真的叫她脾气好了甚多,她扯了扯唇角:“林太医就在旁边,不舒服就去他,别在我这儿胡言乱语的。”
盼秋当然没走,她轻哼了声,小声嘀咕:
“奴婢不就是提醒一下公主。”
辰时睁眼,霍余胸口半敞的模样似乎又印入脑海中,陈媛耳根几不可察地冒出一点红,在盼秋的絮絮叨叨中,脱口道了句:“那又如何?”
待话一出口,她耳根处的红顿时烧上脸颊。
她捂住脸颊痛呼,她真的疯了,才会和盼秋在讨论这些有的没的。
反而盼秋异常认真,立即瞪大了眼睛,反驳:“当然不行!”
盼秋比陈媛年长些,也听过嬷嬷和娘娘曾经关于宫中新入妃嫔的说话,大致就是年幼进宫,不论是床事还是有孕皆是在伤身。
说句难听的,本就是半大的孩子,哪经得起这事?
盼秋往日不懂,进宫女子皆在十三以上,女子十六及笄,怎得就年幼了呢?她虽在宫中待了很久,但也隐隐记得,在村中时,常有女子早早嫁了出去,十三四岁是常有的事。
但不懂归不懂,不妨碍盼秋将这事放在心上,公主在她眼中不论何时都尚年幼,况且公主都尚未及笄,怎可做那些伤身的事?!
她羞羞臊臊地将这些掰碎给了陈媛听,甚至带了些恐吓:
“公主见后宫那些新妃,在侍寝后哪个不是青白了脸色?如今想来,怕是疼得厉害。”
盼秋自个儿也一知半解的,但不妨碍她说给陈媛听。
陈媛捂住脸颊的手一顿,下意识跟着盼秋的话去想往日,好似的确和盼秋所说,那些新妃都得上一层厚重的粉才能稍稍遮掩脸上的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