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太子妃的娇宠日常(46)
身后的太子妃被人扶着,远远跟在身后。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这新婚之日中,犹如沟壑。
许多人面上带笑,心中却在想,看来传言非虚,太子的确不喜萧红珊,而是为了报复。
还有人目露怜悯,好像那身姿袅娜,亭亭玉立,穿得明艳动人的太子妃已是个死人。
就算明日不死,以后也会死。
落在太子手里,岂会好过!
命妇们无一不同情怜悯。
傅景脚步生风,掠过他们的时候,他们自动地收回视线,也收起各种情绪。
宋余乾多看了眼“萧红珊”。
虽然他认为太子不会像旁人猜测那般,将萧红珊折磨得生不如死。可看此时情形,他也没自信相信,太子会好好对待萧红珊。
盖头摇晃,玉儿看着脚下唯一的一点光亮,一步一步在旁人的搀扶下拐弯。
一滴眼泪落下,刚好打在绣鞋上的那只鸳眼上。
她嫁人了,嫁给了太子,可是她一点都不开心。
她害怕嬷嬷死。
邵氏说,她不嫁,张嬷嬷就得死。
大厅之中,长亭侯秦洛勋看见傅景竟然把人迎进了太子府,心下一惊。
他虽然惊讶了一瞬,不过也很快满脸笑意。
可等看到太子妃从甬道转角进入内院,他笑容还是又僵了僵。
傅景穿堂走过,坐在上首,淡声道:“可以开席了,大家不必拘束。”
他一身剪裁合身的红色喜服,长发被红色金冠高束,给他年少的神采增色不少,眉目间少有地被衬得露出几分原本属于他这个年纪该有的年轻恣意。
即使依然神色冷淡威严,不苟言笑,但依然挡不住他俊目美颜下,犹如指点江山般的风发意气。
秦洛勋看着眼前这一幕,似被眼前的傅景所迷惑,当众闷声斥责道:“太子成婚,连同牢合卺礼都不行,这也未免太过儿戏!”
秦洛勋是淑贵妃的哥哥,沾着淑贵妃的光才在几年前有了如今的地位。
此次是这场赐婚的主婚人。
傅景似乎才恍然大悟,举起桌上的高脚杯,“孤忘说了,太子妃身体不适,恐怕完不成这些虚礼。”
“太子妃初来府上,孤总是要怜惜的。”一番话说得如照本宣科,根本没有真情实感。
秦洛勋青筋爆鼓,怎么看不出傅景在胡说八道,“此前怎么没听说过太子妃身体不适?太子殿下,这场婚事可是皇上赐婚!”
秦洛勋搬出皇上,对着皇宫一拱手,不可一世地看着傅景。
傅景举着酒杯的手一滞,酒杯被重新放在桌上。
长睫半掩,盖住他眸中涌动的暗流。
“长亭侯可是没听懂孤的话。孤的太子妃身体不适,完不成这些虚礼,你想谋害孤的太子妃?”傅景冷声道,整个长空都响彻着他的回音。
他常年征战沙场,身上的威压一旦释放出来,如同夹杂着血色的迷雾,让人胆寒的同时,更觉其气压已经侵蚀全身。
有时候,表面说明不了什么,骨子里才能说明一切。
傅景表面是个年轻好欺负的新郎官,可骨子里永远都是杀人不眨眼,旁人望之不及的潜伏深渊的龙。
只要他不愿,无人敢动他半分。
秦洛勋站在傅景身边,感觉更深,顿时心神失守,退缩着不敢再说半分。
“某些人别拿着鸡毛当令箭,你老子我都替你丢人!”牧宣单腿跨坐在坐垫上,拿着酒杯摇晃,冷哼一声,更是张狂。
宴席摆在外面,大家皆是席地而坐。
“你是谁老子?”秦洛勋握拳,脸色铁青地道。
“长亭侯可别对号入座,我牧宣可还没有你这么老的儿子。”牧宣灌了自己一口酒。
在场有些官员闻言,忍不住直笑。
就连宋余乾也微微扬了扬嘴角。
他似乎有些懂了。
太子或许并非单纯不喜萧红珊,而是因为这次的主婚人是淑贵妃的哥哥,秦洛勋。
一般的主婚人都是新人的长辈,淑贵妃让皇帝选秦洛勋当主婚人,根本不是为了为太子婚事出一份力,而是想借此羞辱太子。
她哥哥都既然是太子长辈,她自然也是。
淑贵妃和长亭侯想要让太子低头,岂料太子直接免了这些虚礼。
宋余乾感叹一声,虽理解了其中缘由,但也认为此法过激。
婚礼大事,岂能如此儿戏?
“长亭侯怎么还不入座?”傅景沉声道。
秦洛勋闻言,只能悻悻回到自己座位下坐下。
哪知,他才坐下,旁人皆又笑起来。
他才想起,牧宣此前叫他不要对号入座,而现在,他听了傅景的话入座,岂不是承认牧宣那小儿是他爹?
秦洛勋脸色一阵发黑发红,最后直接拂袖而去,“我这就进宫禀明圣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