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又娇又作(43)
他不停转着扳指,这莫不是个局中局。
再看傅冗沉稳,谢凛淡然,容瑾肃穆,不,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云阳侯很快反应过来,对上傅冗的眸子,讪笑,“傅相何出此言,本侯也是受害者。”
杨翼见他想要抽身,瞬间抬眸,不可置信地望着他。
“你……”
他又转头,去瞧正上首的周太后,谁知周太后适时偏头,状似抚了抚姜宸的头,避开了他的视线。
杨翼失笑,周家这是想弃车保帅了?
朝臣窃窃私语,一时不知该信谁。
杨翼见状,到了这个份上,再想退缩已然不可能,倒不如孤注一掷最后拼一把。
“怎么,考虑清楚了吗?禁卫军兵马还不足八千,本将军可是有数万兵马,容大人确定要以卵击石吗?”
这厢话音甫落,殿外陡然传来一道熟悉而略带稚嫩的声音。
“是吗?”
来人风尘仆仆,面带愠怒,相对比平日里的懒散,今日的他仿佛格外稳重。
姜姒似有预感的抬头,果真看到了毫发无损的姜寒。他跟在傅琰的身后,稳步走了进来。
姜姒起身,脚步略显踉跄地跑到姜寒跟前,一把拉过他,前后左右的查看。
直到看到姜寒,她这些天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阿寒,幸好你没事……”
姜姒好不容易憋回去的眼泪再一次决堤,她咬着唇,哭得梨花带雨。
姜寒失笑,伸手抱住姜姒。“阿姐别看了,我没事,真的没事了。”
“抱歉,让你担心了。”
可就算他这样说,姜姒还是敏锐地看到他的手腕上包着白条,可见再周密的计划下,姜寒还是受伤了。
傅琰顺着姜姒的眼神望去,见她的眸子落在姜寒的手腕,轻笑道:
“公主不必担忧,陛下的手并无大碍。”
只是在抵挡杨家死侍时不慎被刀剑划伤罢了。
杨翼等人见到姜寒,皆是不可置信。
杨翼下意识同云阳侯对视一眼,只见对方与他一样,微张着嘴,一副见鬼了的表情。
周太后牵着姜宸的手,来到姜寒跟前,柔弱道:“寒儿,寒儿果真还活着……”
她擅于伪装,眼泪说来就来。
姜寒安抚好姜姒,拍了拍她的肩,旋即正视周太后。
周太后伪善,自打成为继后以来,对姜寒姐弟向来是嘘寒问暖、瞻前顾后的。姜寒贪玩的性子,便是因着她打小的“捧杀”而来。
但凡先帝对姜寒有半点数落,周太后皆能替他遮掩过去,以一句“寒儿还小莫要动气”收场。
姜寒生性单纯,从没有怀疑过周太后对自己有何不轨之心。
可阿凛哥却告诉他,这一切都是假的。
姜寒起先不信。
可当杨翼暗中调动兵马,驻扎在城外。又当那些凶勇死侍将他逼至河坝边,对他痛下杀手。
直到今日杨翼在大殿之中,威胁老臣们拥立姜宸为帝。
桩桩件件,都令姜寒不得不相信,周家起了谋反之心。
姜寒来到杨翼身前,略带薄怒开口道:“杨将军和太后见到朕,很惊讶吧?”
周太后无言,一时手足无措起来。
没人能想到,姜寒竟是诈死。那日当姜寒死了的消息传到长春宫,周太后掩饰不了内心的激动,如同压着她的大石头沉沉落地,黎明的光提前冉冉升起。
而姜寒再一次安然无恙地出现,那双无形的手又猛地掐住了她的心尖。
她眯起眸子,缓缓望向杨翼。
没用的东西。
一件事都办不好。
可眼下的局面,还不至于将她逼到穷巷。
周太后擦泪,伤心道:“寒儿怎这样说,哀家看到你还活着不知道有多高兴。”
杨翼盯着姜寒,不可思议地摇头,“不可能,怎会……”
姜寒又道,“应该不是惊讶,是失望才对。没有趁此机会杀了朕,你们的计划落空了罢。”
小皇帝平日里懒散肆意,玩心重,对政事并不是十分上心。可这回他却是咄咄逼人,让杨翼等人措手不及。
谢凛位列在众臣前排,缓缓勾起唇角。
“杨将军一定没想到,你安排的死侍竟没有将朕杀了。”
杨翼见此事兜不住,终是明白过来,他是被算计了。
难怪云阳侯那只老狐狸临阵倒戈,怕也是料到了罢。
杨翼自知今日是无法全须全尾地走出这太极殿了。
姜寒偏头,就有两个死侍被押了上来。
见到来人后,杨翼脸色愈发难看,而周太后更是精神紧绷。
“还要朕继续说吗?”
这厢僵持不下,杨翼没说话,倒是周太后先开了口。
“寒儿,寒儿你听哀家说,这一切都是杨翼逼哀家的。哀家平日里对你怎么样,你是最清楚的,若不是他威胁哀家,宸儿不过才五岁,哀家怎可能动这样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