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夫是皇帝(90)
只是她想不明白,不过一个小小的玩笑而已,怎么就上升到蓄意杀人的高度了?
他就是喜欢那个村姑!
她恨恨地瞪了正在小声哭泣的林芙一眼,拖着湿淋淋的裙子,不情不愿地给岑樱行了个礼:“今日之事是长乐这个东道主招待不周,还请永安姐姐海涵。”
岑樱回过神,脸上因愤怒通红依旧:“你应该道歉的是姮姮!”
长乐在心里恨说这村女怎么这么多事,嘴上则道:“这是自然,等薛姐姐醒来,长乐会登门致歉的。”
“殿下。”舒妙婧壮着胆子上前,“秋日湖水微凉,恐会感染风寒,既然公主已经受了惩罚,还是尽快将人送去换衣裳吧,着凉了可就不好了。”
她与长乐交好,又是他未过门的妾室,避嫌也好唯恐受了波及也好,方才事发突然也未及替长乐求情,直至此时才敢开这个口。
恐惧之余,又有些惊讶。殿下为何会动如此大的肝火?薛姮也是圣人钦点的太子良娣,难道,是为了给薛姮出头?
也不知方才是不是她看错了,那薛姮,内里似乎是没穿衣服的……
难道……
她惶惶觑了眼面色阴沉的嬴衍,心念电转,脸色忽地褪至了苍白。
嬴衍冷淡地瞥了她一眼,未说话。长乐知他默认,忙哭丧着脸指使起侍女:“快!快把这些脏东西给本宫拿下来!我要去换衣裳!”
一场闹剧至此不欢而散,宫人将岑樱与薛姮迎入室中,备好了热水以供沐浴,又拿了换洗的衣物来。
岑樱还记着薛姮晕过去前的异样,遣散了所有宫人,正欲替昏睡中的薛姮更衣时,白皙肩骨上一道艳丽的红痕跃入眼帘,愣了一愣。
水下并没有石头,姮姮身上怎么会有红痕呢?
她本欲褪下薛姮衣裳瞧个究竟,却被那衣裳下饱满的弧度吸引了视线,愣了一瞬之后,脸上后知后觉地红了。
姮姮十六岁,她也是十六岁,为什么她这里就没有姮姮的大……
岑樱脸上火辣辣的,有些羞耻。村里的那些大娘都爱说这里大的女人都是狐媚子,是该浸猪笼的,她好似是不必被拉去浸猪笼,姮姮就不知道了……
可是像姮姮这样好像也挺好看的,那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正胡思乱想间,白蔻焦急地从门外走进:“县主,让婢子来吧。”
薛姮今日是赴公主的宴,婢女只带了白蔻一人,后来随公主去园中赏花,她们这些下人便被隔开,是以现在才赶了回来。
“县主,今日真是谢谢您了。”白蔻由衷地感激地说,“您也快去换了衣裳吧,可别受了风寒。”
岑樱意识到她们主仆有事瞒着自己,虽有疑惑,也不愿再问,拿了衣服转头去了净室。
白蔻在床畔坐下,看着床帏里昏睡依旧的女郎,嘴唇颤抖两下,忍不住掩面呜咽:
“这样的日子,何时才是个头啊……”
*
岑樱沐浴之后,薛姮已经换了干净的衣物,由医正进来把了脉煮了姜汤,却仍是未醒。
定国公府里薛鸣得知消息已经赶了过来,自不消说逮着林芙两个又是一顿数落,旋即将仍在昏迷中的薛姮和薛瑶带回了薛家。
原本,薛鸣还想带岑樱回去,却被叱云月拦住。她语气很不耐烦地叫走岑樱:“走了,你还要在这里捱到几时?”
岑樱虽担心薛姮,料想她回到薛家后有人照顾,遂跟随叱云月离开。
今日发生了这样大的事,园中的女孩子都没了宴饮的兴致,各自散去。园子里空荡荡的,只余菊卉在秋阳金光下招摇。
“月娘,殿下他们也回去了吗?”
岑樱跟在叱云月身后,小声地问。
叱云月阴沉着脸,未有应声。
金谷园外,来时的车马已经等待就绪。岑樱料想丈夫还在园中处理长乐公主的事,恋恋不舍地回头望了眼正门上乌金的匾额,俯身进了车厢。
车厢里却已坐了一人,岑樱愣了一下,下一瞬便被道黄色的影子扑了满怀,她惊喜地将它抱住:“阿黄……”
圆圆的脑袋,肥硕的身子,油光锃亮的皮毛,不是胖了一圈的黄耳又是谁。
岑樱欣喜不已,她半蹲在车上,毫无间隙地和黄犬拥抱着,仿佛经年未见的爱人一般,嘴里道:“我好想你啊……”
他还在这里,她却只瞧得见阿黄。嬴衍皱了皱眉,将手中的竹简握得发白。
岑樱抱了阿黄片刻,放下它,坐到了他的身侧。她欣喜地仰脸看他:“你今天怎么来啦?”
明知故问。
嬴衍翻过一页竹简,不置可否。
“不是叫你少跟长乐来往,你今天又过来做什么。”他问。
“没有来往呀……”岑樱抱住了他一只胳膊,将头靠在了他肩上,“我想见姮姮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