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你这次的世界巡回艺术展结束了？”慕暖接过他手中的小行李箱，眼眸亮晶晶地好奇提问。

“嗯。”乐尘点了点头，整理好风衣袖口，换只手将行李箱勾回来，感叹道：“三年，也该结束了。”

他垂眸上下打量了慕暖一眼，倍感欣慰地说：“如今我们小慕子都懂事了，知道来给师兄接机。”

慕暖傲娇地哼了一鼻子：“师兄说的哪里话，我明明一直都很乖巧懂事。”

“好好好，懂事。”乐尘抬手摸了摸她的发顶，随即又改口换了个话题，“听说你要开个人工作室？”

“正在物色场地。”慕暖绞着手指有些紧张，诚恳地寻求他的建议，“师兄，你说以我现在的水准，这个工作室该不该开？”

“早就该开了，咱们最有灵气的小师妹，岂能明珠蒙尘？”乐尘扬声道，一口肯定自家小孩的优秀，拍了拍她的肩膀以资鼓励，“放心，到时候开展师兄来帮你镇场子，我再送你几幅画，师父的、师兄的都可以，你师姐她……”

“……还是没有找到。”乐尘叹了口气，最后半句话有些许落寞，不过他已经习惯了失望，本就没有期待，所以很快能振作起来。

想到正事，他指着身旁的助理对慕暖介绍：“这是方维，我巡回展这边结束了没什么事，正好把他借给你，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问他。”

“谢谢师兄。”慕暖俏皮地吐了吐舌头，装模作样和乐尘道谢。

他挥了挥手，毫不在意地说：“傻话，和师兄道什么谢。”

慕暖转身与方维握手打招呼：“你好。”

他看起来很沉默，一身黑色风衣，伸出手握住慕暖半截手指，很快松开，微微点了点头，算是回应：“见过慕小姐。”

*

淮城机场，沈肇东带着助理周凯匆忙赶到，看了眼航班信息，已经临近登机截止点。

男人箭步如飞，迅速朝登记入口走去，却在不经意间似乎看见了慕暖的身影，他突然驻足，认真凝眸望过去。

随行的周凯迅速发现他行动反常，不是赶时间么，怎么突然不走了？顺着视线瞧过去，惊讶道：“沈总，好像夫人在那里。”

沈肇东冷淡地嗯了一声，他看见了。

她与两位穿着时髦风衣的高大男人站在一起，笑得那么开心，他从未见过她这般模样，肆意飞扬得像个天真的小姑娘。

这两个男人沈肇东都认识，一个是已故画家乐正白的儿子乐尘，另一个是乐尘的助理方维，他还有一个身份，淮城方家的私生子。

几乎是立刻，沈肇东不需要思考就已经掉转了脚步，离开登机路线朝慕暖的位置走去。

周特助疾走了几步跟上，追在后面着急问道：“沈总，不出差了吗？”

“出个屁！老子墙脚都要被人撬走了。”沈肇东爆了句粗口，走路带风，快速穿过人流抵达对面。

“乐尘师兄今天回国，也不提前知会沈某一声？”沈肇东人未到声先到，大刀阔斧地站在慕暖面前，隔开了她和其他男人的距离，伸出手与乐尘打招呼，“初次见面，幸会，在下沈肇东。”

“久仰沈总大名，不才。”乐尘抬头看向他，不卑不亢地回了一句。

见他们寒暄得差不多，沈肇东适时提议道：“我看师兄也是刚回国，不如就近移步福禄寿，我和暖暖做东，为您接风洗尘。”

慕暖立刻扒拉出来护短：“师兄时差都没倒过来，先让他回酒店休息。”

沈肇东暗自咬了咬牙，内心觉得酸涩不已。

乐尘对慕暖笑笑作安抚，点头答应沈肇东：“两年前，你和小慕子结婚时我不在淮城，今天请这个饭要吃的。”

于是，一行人抵达福禄寿，沈肇东订了包厢，方便叙旧和吃饭。

方维这个唯一顺带蹭饭的局外人，在桌上便注意到一系列奇怪的现象，慕小姐追着乐老板催他多吃点，沈总给慕小姐殷勤夹菜，甚至时不时还要喂两口，沈总的助理则尽职尽责给沈总布菜。

“暖暖，这个鱼你爱吃，我拔了刺。”沈肇东将一坨鲜鱼肉放到慕暖碗里，阻止了她给乐尘夹菜。

“暖暖，这个花甲没有沙，你尝尝。”沈肇东将花甲夹到慕暖碗里，阻止了她给乐尘盛汤。

“暖暖，吃虾吗？大个的新鲜，我给你剥……”

方维：“……”夹菜的手，微微颤抖。

乐尘挑了挑眉，看向周凯，眼里的意思是，你们沈大总裁的画风，经营沈氏这么大个企业真没问题吗？

周特助狂擦汗，只能表示：乐大师，你别看我，我什么都不能左右，我们沈总遇到夫人再幼稚的事情都做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