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此时的神色不再如之前那般平冷平静，即便宋艳极力掩饰，凌无意也从她眼中深处看到了绝望和恐惧。

看来师叔的手段已经奏效了。

凌一线便坐在宋艳不远处的一张木椅上，见凌无意进来，也不等他问便开口“她叫宋艳，是万剑山门主的女儿。”

万剑山曾经是江湖中一个小有名气的门派。不过万剑山风光了没多久，就被官府和武林盟共同讨伐。

原来万剑山明面上锻造买卖刀剑武器，暗地里却干着杀人放火的勾当。甚至收钱暗杀朝廷官员。

这些年，朝廷势大，官府对江湖门派管制越发严格，自然不容许这种胡作非为、藐视律法的门派存在。

于是朝廷派锦衣卫连同武林盟正派人士，剿灭了万剑山。

正巧那时凌无意正在万剑山附近游荡，被凌一线逮住，便抓了他出力对付万剑山高手。

宋艳的父亲宋剑心，就是被凌无意一剑穿心而死。

“万剑山覆灭，陛下仁善，留了万剑山老弱妇孺性命。宋艳却不知悔改，做了朝中某人的爪牙。”

凌无意原本一副不在意的模样，这时才眉尾微挑，“某人？她没交代清楚？”

提到这茬，凌一线脸上有隐怒，“她说自己只听从靖安侯世子的吩咐。”

区区一个靖安侯世子，哪有这么大能耐驱策这么多的江湖人士？更何况，靖安侯世子压根没有理由去刺杀二皇子。

说到底在整件事中，靖安侯世子也不过一个棋子而已。

宋艳没有交代真正的幕后之人，凌一线自然心有不甘。

“以师叔的手段，还不能让她说真话？”

凌无意话中带了几分嘲讽，这更让凌一线憋闷，“宋艳只知道这么多。那人谨慎得很，根本没和她接触过。”

原来如此。

看来想查清楚整件事并不容易。

被困在铁椅中的宋艳此时渐渐恢复了神智。她看清楚了眼前的人。

他身姿挺拔，脸带银色面具，宋艳一眼就认出，他就是凌无意！

“是你！是你杀了我爹！”

宋艳挣扎着想要起身，可她手脚被铁椅上的铁链牢牢锁住，铁椅又焊在地上，她挣扎半晌丝纹不动。

凌无意瞥了宋艳一眼，唇角微扬，瞳光清冷，“是我又如何？想杀了我？”

宋艳被凌无意的目光看得一僵。

那目光无半分狠厉，却格外的清冷无情，令人浑身血液瞬间凝结成冰。

下一刻，众人只见眼前剑光一闪，凌无意已经将身旁锦衣卫的佩剑抽出，一剑刺向了宋艳的胸口之处。

“无意！”凌一线一怔，虽然宋艳已经没有价值了，但凌无意怎么说动手就动手？

他并非嗜杀成性之人。

凌无意仿若未闻，将剑慢慢刺入了宋艳心口，他声若寒冰，目光无波，“你想杀她，就该死。”

心口剧痛的宋艳盯着凌无意，刹那间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瞪大眼睛，“你，你是那个银鞭……”

凌无意腕中注力，长剑穿心，宋艳顿时没了气息。

“……”

凌一线皱眉，“无意，你这是做什么，她虽然没了用处，可好歹是证人。留着也能指认靖安侯世子。”

凌无意扔了剑，又恢复成了满不在乎的肆意模样，“你要证人，我给你抓就是。”

他说罢转身便走。

“等等，你还没说清楚……方才你那话是什么意思？”凌一线急忙追问。

宋艳想杀谁，她如何得罪了无意？

无意有在意的人？

这人是谁？

凌一线心中有一万个疑问，可凌无意再不肯吐露半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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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

第17章 、郎才女貌

◎云轻轻有反骨◎

天高气爽，暖日无风。

云轻轻又在院中晒日头看书。

桃树下两丫头在煎药，药香缭绕，云轻轻自小就闻着药味长大，早已习惯这股味道。

她正看着话本子，又听到桃树下那两丫头在窃窃私语。

“要不，去问问大小姐吧。那日中秋灯会，她不是也去了么？她一定看到那个凌副使了。”

“二小姐不是说了，凌无意身高九尺，容貌丑陋，甚是吓人。”

听到“身高九尺，容貌丑陋”几个字，云轻轻又抿着嘴笑了。

那日画舫上，她看得分明。

那位凌副使身姿修长，但也绝不是九尺怪物。

至于面貌丑陋？

凌副使戴着面具，看不清楚容貌。不过他露在外面的下巴白皙坚毅，双瞳黑亮凌厉，想来应该不会丑。

不过对比之前，说凌无意后背生翅，头上长角，还有四只手，如今这传闻已经好了许多。

……

云轻轻入京也有一个多月了。

趁着这日天气好，她带着采荷、侍从出门逛了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