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尔道(22)
望着窗外,白日开了一扇窗户透风,到了晚上又冷了。
我起身去关窗,刚站在窗前,一道黑影从窗外闪进来。
那黑影似乎也没想到窗口有人。
措不及防的重重摔在我身上。
我只觉得身上一阵猛痛。那人挪开身子,扶我站起来。
“叶清玉,你夜半临窗而立,是在期盼着谁?”
“十七,你好大的胆子。”我怒视他,然后向后退了好几步离他远些,此人是以自己身份不同了,敢如此与我讲话。
“果然,怎么不与那孙皿同眠一床呢?”他看了一眼床上似乎有什么应了他的猜测。
“跟你有干系?”我并不想看到他。
十七出现的太突然,令我措不及防。
“小姐,十七路过旧处,可否予杯茶水?”
“无茶,你走吧。”我并不想让一男子深夜出现在我内房。
“小姐,这些年我很想你。”他走近我。
“你忘了四年前你做了什么离开的吗?怎么有脸皮来见我。”我想用言语攻击他离我远些。
他却越来越近。
“对你来说是十七的错,但对我来说,无错。”他脸上并没有我那年纠结郁心的痛苦。
“那你就离我远些,继续无错去吧。”我不想再与他废话。
“小姐,十七一开始也想过永不再见,只是相见时难别亦难,叶清玉你可懂我?”
我没有回话,只觉得这个男人是极大的可恶。
让我爱他,让我恨他。
“只是,是我低估了自己,低估了你对我而言有多难得,十七从来不是断情绝爱之人。”
“你话也变多了。”
“十七以前回避您,如今心思明了,三小姐可允我回来?”他语气里带着些许恳求。
“你怎么回?你我之间早不似从前那般简单。”十七沉稳冷静,怎么突然出现,又说的这些不自知的话。
我向后退,屋内烛光暗淡,只有月辉给了屋子稍微亮光。
“小姐,十七思念你。”他站在那里,与那天在桃花酥巷口的身高矮些。
他一回来身高怎么也能改变?莫不是从鞋子里垫了什么东西。
我顺势而下看着他利落的黑靴,没什么异常,随后又看到他腰间那熟悉的平安福。
我靠近他。
“小姐……”他抬起胳膊想抱我。
我不应声,沉默着拿起他腰间坠着的平安福,针脚粗烂,唯有方寸布料中间绣的平安二字可入眼。
我用力一拽却拽不动它。
“拿下来。”
“小姐给了我,那就永远是我的。”
他永远坚定又自信。
就像我一样。
“包括小姐之前给过的所有。”
……
那一夜,十七只留下一句回见后,就又翻窗离开了。
独留下我自己,关上窗扇,躺在床上久久难眠。
北国使臣来了有小半月,却迟迟没有正式相谈的结果。
大家都有些等不及。
孙皿也因着三天两头不着府。
有天得空在家用个午膳,我们竟还闹了不愉快。
“清儿,我若随大军去打仗,你可能给我缝一个平安福?”他低着眉眼,说话间也不敢直视我的眼睛。
“怎么突然问这个?”他的问题有些突然,如此突兀的扯到平安福一事,让我怀疑是不是十七对他说了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到之前我爹回朝路上,叶将军将他的平安福给了他,以佑他平安。”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还不知道。
“清泽讲的。”
我大哥哥知道那倒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心里安稳了一些。
“好,你想要就给你做一个便是。”
“我不要。”
怎么突然又不要了?正要开口问他。
“我还有些事,先走了。”说罢他放下碗筷,径直离去。
虽然面上没什么不妥,但我总觉得他像是在耍脾气。
后来一连几天的躲着我。
雨天,晚膳都用完了,也不见他回来。
我有些担心他。
传人去太子宫中问后得知再有半个时辰就回来了。
但雨又下大了,越来越重。
我实在担心,就与思思守在将军府门口等着他。
“夫人,先回屋吧,雨天寒气大。”
“不妨。”
我看着无限向远处延伸的漆黑的路,心里越发担心他。
过了一会儿,听见有马车声,我才安心下来。
“太傅,您回来了,夫人等你好久呢。”思思见孙皿回来,如释重负的说着。
“清儿怎么出来了,快回屋。”
我刚想迎他,将伞递给他。
他的侍从就已经为他撑好伞了。
“快回屋,待久了不免明日又难受了。”他像是生气了,脸上没个好颜色。
他接过我的伞撑开,然后撑起斗篷护住我,带我回了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