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混芳尘+番外(85)

作者:江行云

贺沧笙一滞,心里道了声险,手上出的汗略微刺痛了掌心伤。人却面不改色,轻浮又风致道:“大胆苏屹,本王原想去邹侍君处快活,却被你擅自坏了好事。”

她这一回过神儿来就勾人的本事是真厉害,苏屹忍无可忍,猛地站了起来。他一手撑在床头,一手负在身后,却在俯身时把贺沧笙完全地困在了自己身前。

“是么?怎和我记得不一样。”他露了虎牙,“殿下昨夜可是抱着我不肯松手,还说——‘我、要、苏、屹’。”

他把最后这四个字咬得重,在停顿中看着贺沧笙面上浮现桃色。

两人四目相对,又一次清晰地听到了对方的心跳声。

“那就是本王夜有所思,”贺沧笙伸出根手指抵了苏屹的肩,就这样四两拨千斤地把人推开,道,“只因白日里都在思考如何惩治你这恃宠而骄、跋扈无矩的人。”

苏屹乖乖后退,直起身时手似是无意地蹭过贺沧笙的风领,贺沧笙感觉到了,也没躲。

“那殿下可得好好想想,”他低声道,“在想出来前,不如就继续独宠着我吧。”

贺沧笙翻身下床,冷哼了一声。谁知苏屹对此穷追不舍,问:“好不好?”

他这会儿又恢复了乖巧的模样,上前给贺沧笙披了氅衣,对她道:“那些侍君都不如我,殿下别去看他们,就继续住望羲庭吧。”

贺沧笙的心跳得厉害,却只扫了他一眼,便拢了衣襟往外间去。苏屹看着她的背影仓促地消失在屏风后,有点儿失落,转而又笑起来。

他就当她是默认同意啦。

此刻时辰不算晚 ,贺沧笙赶在往宫中去前回了趟书房。进了院就见步光已候在廊下,身侧还垂首站着含柳。

贺沧笙脚步没停,问:“有事?”

含柳点头,小声道:“回楚王殿下,是、是康王来了信儿。”

含沧笙颔首,步光就押着人进了屋。贺沧笙没空久坐,就站在窗前先把药喝了,手里还翻阅奏疏。含柳跪地,双手呈上了一封密信。

芙簪将信拿给贺沧笙过目,贺沧笙接过来看了。

她一向读得快,这次竟看了许久。

到最后时胸前已剧烈地起伏,眸中光凝成了前所未有的寒凉,偏还要微微一笑。

“啊。”贺沧笙的声音很轻,像是自语般道:“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么?”

这密信上的字是康王的亲笔,是要给苏屹看的。

贺峻修要苏屹杀了贺沧笙。

宣纸在贺沧笙苍白的指尖被捏出了褶痕,她觉得胃里翻腾,恶心欲吐的感觉压不下去。夺嫡确实关乎生死,但她未曾动过杀心,同父所出的兄长却率先决定痛下杀手,这让贺沧笙被纸上的“杀”字刺痛了眼,还冷了心。

她扶在窗棂上的手蓦然收紧,木棱突兀,硌着掌心的伤口疼得钻心。她稍微抬手,把密信递给芙簪。

室内很安静,却一直有细碎的响声,非常突兀。

竟是含柳的牙关在打颤。

康王这次出手狠厉,难保贺沧笙不会先要了她的命。

贺沧笙却很平静,侧首示意芙簪将那纸还给含柳,道:“拿去给苏屹。”

含柳惊诧地抬头,不可置信地看过去。

“你回望羲庭去,对他该怎么说就怎么说,”贺沧笙扫了她一眼,接着转头看向窗外,“就像是你从未倒戈本王一般。”

含柳嘴唇嚅动,不确定地道:“殿下……”

贺沧笙不再看她,道:“就这么办。”

含柳怯声应了声“是”,被步光握着手臂拽起来。步光见贺沧笙侧脸冷淡,便推着人往外走,同时道:“为了你的命,记着别露了破绽。”

含柳哪里敢驳,连声承诺,这才出了门。

贺沧笙站在原地没有动,透过窗看着含柳出了院。雨水连夜不歇,此刻才略微转小,在这蒙蒙亮的晨,看得出天澹星稀。

她闭眸晃了下身。

芙簪立刻上前扶住了人,见贺沧笙面色有点儿苍白,问道:“殿下,可是身上不适?”

贺沧笙微微摇头,轻轻挣开了手臂。

她道:“过两个时辰,你带上近卫去看一眼含柳。墙头草似的婢子,莫出差错。”

芙簪道“声”。

“本王这次撤了周秉旭,又要动司礼监,看起来是触了贺峻修的禁。忌。”贺沧笙看着嵛,“如此看,贺峻修在其中也拿了油水,那么本王还偏要查下去不可了。”

芙簪想起昨日赵贵妃的嘱托,张了张嘴,还是没有说话。

“这些年本王参政,对皇帝、对朝廷、对万民,也算是问心无愧。”贺沧笙缓缓道,“可本王的父皇带着皇兄贪墨,又将本王的母家拴得死。他们都以为,本王夺位是因为要握住权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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