豪冁/踅冁/黪罹/卮罹(27)
天鲁城主的求援信也给谮黎铸剑山递去了一份,且安然无恙落在了听么风客手中,天正逢时,他刚决定让即墨飒风与他两位胞弟出山历练,信函便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到了他手中,于是顺水推舟,遣他仨率领一批门徒,前往天鲁城应援,务必将那胡作非为的刺客捉拿归案。
目标既已锁定,此乃一条见证即墨飒风其德其品是否可靠的好机会,千载难逢。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再多的耳濡目染,终究不如一睹为快来得实际实在,来得更具说服力。
前几日闹失眠,碾母送了盒迷魂香供她入睡。当晚,她见外头的士卒打瞌睡打得实在厉害,又因职责所在不敢躺下。碾廑见他们太过辛亏,便用迷魂香助他二人进入梦乡拜周公,自己则光明正大的偷溜出府。因前几日的失眠闹得尤其严重,这迷魂香也是同类中出类拔萃的上上品,她施舍的分量也有些上头,看来没个三五天,这辆家伙难以解脱。而碾父与阿慈近日给远走他乡的望年之交贺寿去了,是以,她的时间很充裕,足够维持她赶往天鲁城并且完成一桩自由相亲。
故事叙到这里,碾廑脸上情不自禁浮上了繁琐驳杂的神色。看了眼游乾,感慨万千:“倘若当初我未赴天鲁城一趟,说不准日后许多天灾人祸也不至于罹难。虽然也说不准逢不上他,可至少我们人生无所交际,两条本该南辕北辙的生命线也不会中途变位,他的双腿仍然健全。缘分因果,真真幽微。”
这是三年前的往事,听到此处,即墨飒风回忆畴昔。记忆中自己当年似乎确实有天鲁城一行,只是彼时他与同门前赴目的地时半途意外发觉刺客行迹,独自循迹勘察,最终无果,这才迟到了数日,他至始至终都没巧遇过碾廑。
但这些话确只能腹中咀嚼,难以吐露,于是附和两句:“嗯,缘分这东西的确玄妙,却不知后来如何?”
后来碾廑自然也没见到目标,但却在天鲁城中相逢了目标的同门胞弟,即墨暹。
不过,在与即墨暹邂逅之前,她优先与游乾缘起了。
夜半三更子时初,天鲁城中的绮雯香粉铺正准备打烊,她在门口被黑衣蒙面的游乾劫持进铺。
大约是因那时大街小巷空无一人,而碾廑一派弱不禁风的少女扮相,游乾觉得她很好劫持,不需要耗费什么力气,手到擒来。便肆无忌惮,在更夫手里的木梆子敲得锵锒作响时直接背后突袭。
碾廑孑孓嗵行,忽觉身后掌风猎猎,有人袭击,她回手拍出一掌。
砰的一声,双掌相交。游乾因轻敌以及脏腑受了内伤之故,掌上只使了两成力道,而碾廑却是全力以赴,一掌相抵,居然“哇”的一声,被震出一口鲜血,他大惊失色,偷袭不成功,转身欲逃。
碾廑一回头见是个鬼鬼祟祟的黑衣人,立即想到了传闻中的刺客,想着若将他逮住拿去交于即墨飒风,说不定能借此打交道,顺带留下个好印象,并不打算就此罢休放过了他,一伸掌以擒拿手功乘胜追击。
作为刺客,往往一招毙敌,若一招失手,必不给敌人喘息反应的机会,第二招势必绝杀;倘若第二招依然失败,那么则溜之大吉,隐藏踪迹,交对手反应过来之前便消失得无影无踪,让人产生自己出现了幻觉的错觉。总之,无论发生哪种突如情况,他们都不会让人发觉踪迹。但游乾状态不佳,负伤累累,居然被碾廑纠缠上了,擒人不成反遭人擒。
不过,他二人功力修为距离甚远,碾廑这些年懒惰矫情,疏于修炼,手上便顺理成章的没多少力气。游乾本想走为上计,突然发现这小姑娘不过会两招花拳绣腿,强运一口真气,轻而易举掐住了碾廑的脖子。
她一招擒拿手尚未得售,已给敌人钳制,一脸懵逼……
三招两式一过,动静成功吸引了正在街头巷尾巡逻侦查的即墨暹,脚步声砸踏而至。
碾廑还在懵逼中,下一刻身不由己的被游乾连拖带拽拉入香粉店中。三下五除二放倒了那要打烊但没来得及打的掌柜,一柄明晃晃白花花的冰刃架在她脖颈处,威胁着逼迫前行,钻进店门后堂馥郁芳香的脂粉仓库。
碾廑暗呼触霉,感慨着世事难料,红颜薄命,但听仓库房门砰的一响,被堵了个严严实实。
这刺客身形比较魁梧,人高马大,多半是个男人,孤男寡女同处一室,后果有些不敢臆想。
碾廑心头更加惊惧,惶恐忐忑中,身后刺客忽然冷不丁喝了一句:“褪衣!”
眼下生死大权掌控自手,可能游乾也醒觉多此一举,口头吆喝出声,但却没给碾廑时间。啪啪三响,封了她三道重穴以及肩胛哑穴,令她瞬间非但弹不得,连呼救亦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