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教的纨绔篡位后(26)

作者:南琴酒

他吓得一个哆嗦,踢碎了墙根的废弃瓦罐。

刚准备开溜,忽听徐江哀嚎出声,“哥,我听你的!我都听你的!我不动你的钱,不给程家干活,我明天就让衙役把你火葬!你别来找我了,你快走吧!”

黎子序愣住,从他说得话说回过味儿来。

徐江这是,答应要将徐大海火葬了?!

*

沈清容抱着字画来找黎云书时,已是丑时了。

大雨簌簌落下。来不及等扶松撑开伞,他抱着字画冲了进来,“你看看,可有什么不对。”

黎云书见那卷行书字卷被雨点沾湿,哑了半晌,“......你能不能对书卷尊重点?”

“你快看。”

她接过字卷,先看了眼篆章,又瞧着字迹,“......仿的?”

“是仿的?”

沈清容凑上前,隔着栏杆,同她抓住字卷的两端。黎云书解释道:“这行书落款是百年前的吏部尚书,汪言。此人虽是文臣,但有九年都是在边关度过,我见过他的真迹,虽说规整,却不乏杀伐之气。而这幅书卷上的仿字,悬针竖不够干脆,撇捺少了力度,显然仅仅仿到了字的形,却并未仿其意。”

她在这里说了大半天,转头见沈清容正盯着字卷的边角,压根没有理会她。黎云书屈指敲栏杆,“喂。”

“等等。”

他皱起眉。黎云书见他一直在磨那被雨水打湿的地方,将字卷磨得见了底。

这些字画皆用布制卷轴装裱好,黎云书本就爱惜书卷,见他这么做,牙根一酸,赶紧别过头不去看。

沈清容从她手中夺过字卷,对扶松道:“拿水来。”

他将水往字卷上一泼,一点点将纸抹开......

——竟露出了一幅地图!

“这程家......”沈清容咬牙切齿,“还真是深藏不露啊。”

*

天渐渐亮了。

程富商起了个大早,沾沾自喜地在衙门外等着。

沈清容拖了很长时间才到,一夜未眠,眼眶发黑。

程富商见了他,好似看见了涸辙之鲋。他佯装好心地问:“沈少爷,昨夜可有查出什么?”

沈清容扫了他一眼,目光在程富商身后的徐江身上停了停。

徐江一直低头看着自己鞋尖,神色似有些恍惚,不知在想什么。沈清容怒极反笑,话从牙缝里一点点蹦出,“查到了不少好东西呢。”

程富商当是沈清容拉不下面子,笑道:“沈少爷年纪轻轻的,便有如此口气和态度,实在令程某佩服。”

他明里夸着沈清容,暗地却是在讽他狂妄自大、夸下海口。沈清容攥紧折扇,听程富商继续,“当初你口口声声质疑衙役的公道,如今可是有结论了。沈少爷,你还年轻,意气用事也是正常的......”程富商叹了口气,嘲笑之意十足,“下回碰上这等事,记得三思而后行啊。”

沈清容眯眼,一字一顿,“那沈某就多谢程老爷提点了。”

程富商笑了笑,转过身的一瞬,神色骤然变冷。

“这么生气,看来是什么也没查到。”他暗自嗤笑,“自不量力。”

今日定案,黎云书自然要到场。她着一身素衣,简单地将头发一绾,坦然上前。

狱中生活并不算好,她似是比往日还要瘦削了几分,衣衫罩在身上还有些宽大。可她肩背却如刀刻出来的一般,挺得笔直笔直,像是永远都不会被压弯。扶松见沈清容一直看她,好意问道:“少爷,您可是想背书了?”

沈清容咬牙切齿地揪了他一把,“你别咒我!”

扶松差点一嗓子嚎出来。他堪堪忍住,对沈清容道:“少爷,沈老爷昨日来信,听说你拿他的令符干涉县令判案,气得把茶壶都摔了。”

“......”沈清容的脸色闪过几分不自然,他懒得听衙役赘述事情经过,低声同扶松嘀咕着,“他就那脾气,不生气才怪。”

“等老爷回来,您怕是又要受罚了。”

沈清容默了默,“跪三天而已。废我一双腿,换别人一条命,值。”

扶松见他话说得轻快,眉目中却流露出舍生取义般的悲痛,问道:“那您......今天回去便跪着?”

沈清容四十五度仰头看天,“跪吧。”

扶松点头应声。隔了许久,他又道:“不过沈老爷还说了一句话。”

“什么?”

“他听闻您近来特别热爱读书,倍感欣慰,声称您只要这次能过了府试,就免了您这次责罚。但您既然如此想跪罚,我便同夫人说一声,让您跪着了。”

话刚说完又被沈清容揪了一把。

他这次下手比之前还狠,扶松吸着凉气,听他磨牙,“你下次,能不能说得再慢一步?”

诸多问题问完之后,县令开口,“可还有遗漏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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