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病娇世子冲喜的日常(115)
嘴唇让她咬得发白,削弱的薄肩忍不住地发抖,就像天寒地冻时被冷水浇下,抑制不住地发抖。
她双手环膝缩在角落里,就像一只惊弓的猎物,把头埋进了臂弯。
忽然,头顶让人落下一张暖被,她就像找到了遮挡物,一下便将自己缩进去,只是刚低下头,脖颈就让一道大掌捏住了。
她浑身又颤了下,眼眶溢出水,“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
赵赫延那双幽深的瞳仁看着她的眼睛。
她心跳发紧,指尖紧紧抓着被子,还是好冷,“我好像……闯祸了。”
赵赫延气息沉沉,“记得自己做了什么?”
黎洛栖一听,眼睛就红得更厉害了,“我、我被下药了,我不是故意那样对你的,夫君对不起……”
她边说边用手背擦眼睛,眼睑更肿了,赵赫延握住她的手,声音里压着阴鹜:“该死的是那些人。”
她蓦地一颤,抬头看他:“夫君知道?”
黎洛栖吸了吸鼻子,想到方才在匝道上遇见的月影,她当时意识已经在崩溃边缘,但是当听到世子的马车就在后面时,她几乎要摔下去,这时月影才发现不对,朝一芍道:“少夫人被下了药?”
他话音一落,世子的马车便掀了开来,一芍将她扶进去后,在车下与月影着急解释,而她一嗅到赵赫延的气息就黏了上去,问出那句“夫君怎么来了”,才发现自己的声音彻底不对劲。
软绵,娇柔,陌生。
而马车里的赵赫延气息沉冷,捏着她的下巴将她视线抬起,这时就听车外的月影道:“不可能,我们一路暗中保护少夫人,知道那些人要在饭菜里下药,早就调包了。”
一句话,听得她意识顷刻清明了几分。
此刻的黎洛栖紧紧抓着被子,看向赵赫延:“所以查到是谁了吗?”
他瞳仁微眯,“夫人聪慧,自己心里应该有答案了。”
她怔怔地看着赵赫延:“我不过是扔了几枚雪球,事后都说开了,分明是他们有错在先!”
“黎洛栖。”
他一唤她的名字,小猫儿就蔫了:“我只是不想他们乱说话,难道我做错了吗?”
“晋安城的世家贵族有一个规矩,知道是什么吗?”
她摇了摇头,“难道是君子动口不动手?”
他冷笑了声,“遇事不看对错,而是门阀,阶级,嫡庶,尊卑。”
黎洛栖指尖掐着手心,低着头道:“那以后如果还遇到这种事,我是不是不能惹他们?”
赵赫延眼沉冷,“那些惹你的人,才是引火烧身。”
她静静地看着赵赫延的眼睛,“夫君,若是在匝道上赶来的人不是你,会发生什么事?”
当时她听到自己不是因为吃了斋菜才中的迷药时,整个人都后脊泛冷,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如何中了迷药,若不是赵赫延闻到她身上的香气,再落到她手上的紫檀小串珠。
是与她本身格格不入的味道,男人指腹轻轻一碾,落下细碎的迷香粉。
在车下的一芍怔怔地看着那串紫檀香珠,结巴道:“是斋堂小师父送的……”
赵赫延将那串佛珠扔到月影手里,“把解药撬出来。”说着,又在月影耳旁低语,黎洛栖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只知道月影瞳孔震惊,最后领命而去。
此时,黎洛栖粉白的指尖抚着泛红的手腕,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有些魇住了:“若是你不知道,若是赶来的那个人不是你,若是我……”
赵赫延指腹摩挲着她的眼睑,“没有若是,就算我没赶来,暗卫也会护你周全。”
他话音一落,怀里就钻进了只小猫,抱着他又呜呜咽咽地哭了起来,整个人像抖筛子似地,赵赫延的手悬在她肩头,学着上次的手法,轻轻拍着,顺着她:
“扔雪球的时候,胆子不是挺大的么。”
“我是坦坦荡荡,从来不在背后伤人……”
赵赫延笑了,这样的黎洛栖,没见过高门豪宅里的那些手段,只以为每个人都似那副身份一样清雅规矩。
“小东西,记住了,上位者的手,从来都是脏的。”
听到这话,黎洛栖蓦地一顿,仰起头看他。
赵赫延眸光暗沉,狭长的眼睑微垂,低声道:“我也是。”
黎洛栖抱着他的手,僵了。
她对赵赫延的手段,有的是道听途说,有的是亲眼所见,零碎如湖面上的光影,她不断地打捞碎片,仔细地擦拭,然后小心翼翼放在一起,拼成一个他。
“怕了?”
她没说话。
赵赫延不是个会安慰人的男人,只会通过试探她,判断黎洛栖是不是抵触他。
此时他气息压在她唇畔上,将亲未亲时,听见她说:“其实有暗卫在,你大可不必来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