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黑月光来当侍卫了+番外(77)

作者:花野十

路蕴倚靠在门旁,意味不明地笑了笑,说:“是礼部钱尚书家的独女。”

赵临尧一震,这个身份,他大概一辈子也不会忘记。虽然他从未见过这名钱小姐,但却差点成为了她的未婚夫。三年前年少轻狂的赵小侯爷以为自己能处理好一切,在压力下答应了婚约,却未曾想到会成为他这二十年来最后悔的事情。

路蕴淡淡地望着他,那双眼眸中好似无波深潭一般沉寂,赵临尧被这样注视着,几近失语。

在她的眼眸中,他只觉无处遁形。

赵临尧艰难地开口:“殿下,三年前我错得很离谱。”

“嗯,我当时也这样觉得。”路蕴点头,但她很快把话题引回到当下:“张学士与夫人相敬如宾,倒也是一桩好姻缘。”

赵临尧有些预感路蕴会说些什么,果不其然,路蕴继续幽幽地说:“我觉得对于钱小姐来说,虽然张学士官位不高,但也比嫁给你要过得好。”

侯夫人和翰林学士的妻子看似天差地别,可是谁知三年后又是另一重意味上的天差地别。

“是。”赵临尧苦笑,路蕴许多年来一直如此,总喜欢冷不丁地刺他一下——不过这往往表明此刻她心情平静,甚至不错。

“说起来,为什么你们后来也没有成亲?”路蕴问。

“殿下是指,我和钱小姐?”赵临尧脸色一沉,“你真的觉得我会是那种人吗。”

他的眼底是隐隐的伤痛:“你认为我会在你离开后去娶别人?”

磐石无转,蒲苇不断,赵临尧并非朝秦暮楚之人,既然已经许下心意,便知道这是一生一世的事情。

路蕴说:“难道不应该吗?当年你既知道你我之间不再有可能,为什么不去娶一个合适的妻子。”

“那时你已不必再考虑我,听从父亲的话,回归正轨不好吗。”

“我只会娶我爱的人,这个人只会是你。”

赵临尧一字一顿,无比认真地说道。

夜里的寒风起,不远处的梅花的金蕊也轻轻摇动。空气中袭来一阵暗香。

路蕴沉默了,神情一变不变,良久,她仿佛不在意地嗤笑一声:“说得倒好听。”

赵临尧低笑:“该说是我痴心妄想。”

路蕴之于赵临尧,自始至终都是天上月,只是当年不懂事,方有了把月亮拥入怀的幻觉,随便一个人便能轻易打碎他的幻觉,无论是成英侯,是皇上,还是路蕴她自己。

“那你当时是如何拒绝那门婚事的?”路蕴冷不丁地问。

“就是那样正常地拒绝,出尔反尔,闭门绝食,何况你走后,我父亲就歇了给我寻亲的心思。”赵临尧望着地面,回忆着当年。

最重要的一点,赵贸已经无法拿阿蕴的安全来威胁他了,无牵无挂孤身一人,当然更肆无忌惮。

路蕴感慨:“真讽刺啊。”

那些曾经在他们看来仿佛是山一般的事情,最后却轻飘飘地被风吹散。竟让人有种怪异的失重感。

“总之你的前未婚妻现在过得蛮不错的,赵临尧,你觉得你自己呢?”

“不是前未婚妻,我和钱小姐没有订婚,”赵临尧纠正道,“至于我——”

他淡淡地笑着说:“我现在过得很好很好,只希望殿下你不会太早厌倦我。”

路蕴的脸隐约月色的阴影下,叫人看不清她神情。

她忽然转身向屋里走去:“我要休息了,帮我把门关上。”

在门彻底合上的最后一刹那,赵临尧听见路蕴的最后一句:“或许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门彻底合上了,赵临尧的手指抵在门上,微微颤抖。

她说,你可以再贪心一点。

他想立刻重新把门打开,一遍遍地询问路蕴是什么意思,请她再重复一遍,再一遍,他还想问,我可以贪心到什么程度。

他的殿下,应该知道欲壑难平的。

赵临尧站在门外,几乎想要放声大笑。但最终他仍旧沉默着守在门外,路蕴在休息,不该被惊扰。

只是脸上的笑意却控制不住。

此夜月半缺,在赵临尧心中,却是比十五满月更要明亮。

第二天清晨,天刚蒙蒙亮,空气中含着早春晨间特有的凉意。

“不是,我说小赵啊,为什么你值岗一宿,一点一不困啊?”钱沉刚起来,还睡眼惺忪,就见赵临尧蹲在院子里哐哐地洗衣服,“而且还这么精神。”

赵临尧不知是洗得太专注,还是在想些别的什么,并没有听见钱沉的问话。

钱沉又喊了他一声,赵临尧这才转过头来:“怎么了,钱大哥?”

他不扭过头来钱沉还不知道,这一扭头就见赵临尧脸上喜气洋洋的,跟过年了似的。钱沉寻思这年都过去两个月了,不至于欢喜到现在吧。他好奇地问:“你怎么这么高兴,想什么呢,刚才我叫你,你都没听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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