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黑月光来当侍卫了+番外(10)
恍惚间,回忆碎成月光,赵临尧想起来,她再也不需要了。
钱沉整理好情绪,清清嗓子接着说:“有没有崽儿,这也真是不一样。我家闺女啊,刚生出来可真丑啊,但哪又怎样?一样是我们的眼珠子。我和媳妇儿都没经验,还是我婶子从乡下过来,指导着我们养孩子,多长时间喂一次奶,多大的时候能喝稀粥……
“你别说,我们闺女还真是越长越漂亮,现在一岁啦,那小脸,白白胖胖,真软乎。她在我媳妇慢吞吞地叫‘娘’的时候,哎呀,真叫人心都化了,可惜还没学会叫爹……
“兄弟你别笑话我没志气,唉,我也确实没志气,但是我真就觉得没什么比和她们娘俩儿在一起更好的了,去年我还有心参加武举挣个功名,现在啊,在公主府当个护院,和家里人挨得近,隔几天就能回家,月例还高,能让家里人吃好喝好,够啦。反正现在海晏河清,大夏也不需要我去打仗,当然如果哪天真的需要,我肯定会上战场的啦……”
“嗯,不会笑话你,你这样的生活很好,真的很好。”赵临尧慢慢地说。
“你呢,小赵?心动了吗,还不赶紧攒钱成家?”钱沉用胳膊肘撞了撞赵临尧,调侃道,“你十九了吧,也到年纪了。”
赵临尧沉默良久,才开口道:“我与钱大哥你不同,我曾有过一心上人,以后不会再成亲。”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钱沉叹口气,方才他说自己的妻女时,赵临尧眼中是有羡慕的,更有其他复杂的,他看不懂的情绪。这下听了他的话,钱沉对他有了几分怜惜,又涌现几分敬意:“你这样……”
“那小赵,你以后打算怎么办呢?”
赵临尧仰头望向夜空,说:“我希望能留在公主府当侍卫,等到我年级大了,没有用了,就自己离开。”
“你长得这么俊,武艺这么好,真想当一辈子的侍卫吗?我觉得,未免大材小用了。”
“这就是我的毕生夙愿了。”赵临尧轻声说,却无比坚定。
圆月皎洁生辉,把星光遮掩得七七八八,偶有几颗,也显得黯淡无味。
赵临尧心甘情愿当一颗无光的星星,遥遥地守护着他心上的明月。
梳发,描眉,点胭脂,绿萧精心为信昭公主梳妆打扮,端坐在铜镜前的少女阖着眸,像一个精致的瓷娃娃。
“殿下,完成了。”绿萧温柔地说,心满意足地欣赏着妆后的公主。
镜中的少女睁开双眼,眸光明亮,摄人心魄,如果说刚刚像是乖巧精致的瓷娃娃,可以放在桌上欣赏抚摸,现在则绝不敢有人这样形容她,她是大夏最尊贵最有权势的信昭公主,让人只敢跪付在地,亲吻她的鞋履。
绿萧为路蕴插好最后一支金凤蝶步摇,衬得镜中少女越发艳光四射,高不可攀。
今天路蕴穿的是暗金衣缘玄色深衣,端庄大气。品赏砚台本是风雅事,往常路蕴会穿得素净一些,但今日不同,此去梁国府一行,不仅是应楚世子邀约,更是对梁国公府的试探与敲打。
临上轿前,路蕴忽然问了王管事一声:“今日随行的侍卫,没有新人吧。”
王管事答道:“没有,新人还需再操练些时间。”
路蕴没有再说什么,进了轿子。
“参见信昭公主殿下。”眼前的青年面如冠玉,笑容温润,墨绿长衫更显得身姿如青竹一般挺拔。
“茂华,你我之间不必有虚礼。”路蕴亲切地称呼着楚彦箐的字,听起来两人像相交多年的好友。
“公主这边请,”楚彦箐彬彬有礼地为路蕴引路,“这几方端砚是家中亲朋从端州带回来的,是当地名匠的最后之作,我用心观之,确为上品,这才邀公主来亲自品鉴。”
国公府的书房,窗外是潇潇翠竹,屋中点着清幽的熏香,书架桌台,皆由良木打造,也散发着极淡的木质清香。
就连路烨都向她说过,这国公府虽说是权贵之家,也有着书香门第的气质。
四方端砚整齐地被摆放在桌上,一旁有备好的纸墨,路蕴敛裙,大大方方地坐在桌边的竹椅上。
楚彦箐随后落座,温和地笑着:“公主是知道的,菁向来喜欢附庸风雅,尤其喜欢书房里大大小小的物件,家父常斥责我玩物丧志,可惜我也难再改了。”
“见着这几方砚台时,我便觉得尤其可爱。”楚彦箐一一介绍,“你看此方砚上,梅菊争艳,分明不在一个时节,一起呈现时却显得无比和谐。”
“那方的鱼雀相嬉,也生动可爱。”路蕴单手撑着下颌,淡笑地说。
“的确,单凭此图就能了解到,这位名匠定然画工了得。”楚彦箐点头,“鱼摆尾,雀回头,甚至能品出几分依恋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