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千金和真公子HE了/江月窈窕(191)
江二夫人沉默地回忆起来。
“当年为了万无一失,寻找的孕妇,大多都是贱籍的丫鬟、妓女,还有女乞丐。掐着日子,随便找了男人让她们怀上孩子。”这些话,江二夫人已经向审问的官员交代了无数遍。
月皊睁大了眼睛,认真地听着。
江二夫人皱了皱眉,望向月皊,沉默了一会儿,才继续说:“你的亲生母亲倒不是。”
江二夫人对关在小黑屋的七八个女人没太大印象,分不清谁是谁。可唯独对月皊的亲生母亲印象很深。
因为那个女人实在是长得过于美貌,一张异常白皙的芙蓉面有着摄人心魄的美。她身为女子,也为那样的容貌惊撼。
若不是因为那个女人被抓来时,肚子已经很大了。江二夫人甚至怀疑江二爷会忍不住自己要了那个女人。
“二婶娘,那我的亲生母亲是什么人呀?”月皊急急地问。
江二夫人从思绪里回过神来,再开口:“机缘巧合撞见的。”
月皊的眉头彻底拧巴起来。
“一个大晚上,我从寺庙上香回来。看见一个大着肚子的妇人独自而行。那样美貌的女子,却穿着粗布衣,身量也消瘦。一看就像是从哪里逃出来的。我把她带回去,问她叫什么家在何处,可是她什么都不说……”
江二夫人弯下腰一阵咳嗽,坐牢的这段时间将她的身体从里面败坏了。
“你在哪里见到她的?哪一日?”月皊心急如焚地询问。
“不记得了,不记得了……”江二夫人咳着摇头。已经过去了那么多年,她哪里还记得那么清楚。
月皊呆怔了一会儿,整颗心脏都快要被悲痛淹没。她忍下想哭的冲动,亦忍去声音里的哭腔,再软声问:“二婶娘,你还记得我的亲生母亲长什么样子吗?”
江二夫人身体不舒服,人也变得烦躁了,不再想理月皊。
“二婶娘,求求你了,你告诉我好不好?”月皊终是没有忍住,眼泪簌簌落下来,弄湿了她苍白的小脸。
“很美。很白。身量不高,纤细柔弱。”
月皊手忙脚乱地打开盒子,将准备好的笔墨拿出来摊在地上。
“您说,我听着!”
“巴掌大的小脸,一双细眉。”
“我长得像她吗?”月皊颤声问。
江二夫人的目光在月皊的脸颊上审视了一会儿,才缓缓摇头,道:“脸型相似,口鼻略像。其他的倒是一点不像。”
月皊连连点头,握着笔开始画。可是她握笔的手不停地抖,描绘脸型轮廓的线条就那么歪了。她赶忙将纸揉成团推到一侧,在新的白纸上重新画。
月皊望着自己发抖的手,头一次责怪自己的呆笨。她画画的水平不太好,本就可能画不好,如今握笔的手又不停地抖着,完全不知道怎么落笔。
急得她不停掉眼泪。
手中的笔忽然被人拿开。
月皊疑惑地抬起眼睛,看见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殿下……”
李淙在脏乱的地面蹲下来,握着笔开始描画女子的轮廓,开始画眉时,他问:“细眉,弯还是直?”
“弯的。”
李淙描绘出一双细眉,再问:“眼睛呢?”
月皊胡乱擦了擦眼泪,然后眼睛一眨不眨地望向李淙笔下女子的轮廓。
江二夫人脱口而出:“媚。”
这形容实在是太难画。
“眼型是怎样的呀?媚……哪里媚?”月皊抬手抓着牢房的铁栏杆,急声问。
“凤眼,眼尾略挑着,非常妩媚的一双眼睛。”
见李淙画好了一双眼睛,月皊急忙软声说:“二婶娘说我亲生母亲的口鼻长得与我有些相似,殿下可以照着我来画口鼻。”
李淙“嗯”了一声,蘸墨描绘,却并没抬眼去看月皊一眼。
——哪里需要照着她来画?她的模样早就烙在了他心里,即使瞎去双目,亦能绘出。
月皊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一个女子的容貌逐渐出现在白纸上,她凝望着画中人,想着这就是自己的亲生母亲。
画好了。李淙搁了笔,举起画卷,给江二夫人看。他问:“还有哪里有出入?”
江二夫人看了看,又指出几个不像的细节。
李淙按照她所说,重新画了一幅。这次他将画卷举给江二夫人看,江二夫人连连点头。
“是这样!就是这样!”江二夫人脸色逐渐发白,好像想起了当年这个女人惨死的场景。
这些年,压在江二夫人心里的罪恶,并非是调换孩子偷取权势富贵,而是关押在间黑暗屋子里的七八个孕妇。每每午夜梦回,都是那些可怜女人和无辜婴孩的索命。
望着画卷中的女人,江二夫人忽然嚎啕大哭起来,悲怆难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