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到漠北以后(50)
坐了会儿,沈瑜卿脸才朝他转过去,察觉他一直侧倚着,半边肩空出来,“你受伤了?”
魏砚满不在乎,“不是大事。”
沈瑜卿没多问,不知是不是他真的皮糙肉厚,总对自己的伤满不在乎。
过了一会儿,天仿佛变得暗了,四周黑漆漆一片,真正伸手不见五指。
沈瑜卿看不到他,试探性唤了道,“魏砚?”
旁侧有低沉的男声传来,“嗯,怎么了?”
沈瑜卿抿了抿唇,“我们什么时候走?”
“冷不冷?”他问。
洞内冰天雪地,经历过一次死里逃生,沈瑜卿衣裤湿了大半,牙齿都有些打颤。
唇碰到一小块濡湿。
“喝口,暖暖身子。”
是被她嫌弃过的酒。
行伍人眼力好,魏砚精准地找到她的方向。
沈瑜卿接过,犹豫了下,对着壶嘴抿了小口。
魏砚听到动静一乐,“怕我下毒?”
沈瑜卿听他说,便又喝了一大口。
喝得急,漠北的酒烈,入喉火辣,呛得她两眼直冒泪花。
沈瑜卿喝完还给他,魏砚接过。
“走了。”他站起身。
沈瑜卿紧随其后站起来,她没有魏砚的眼力,看不清,刚迈了一步,就绊到一块石头。
魏砚拉了她一把。
手掌宽,掌心火热,紧紧包裹住她的手。
沈瑜卿手抽了下,听前面人笑,“没摔够?”
她便不动了。
跟在他后面,魏砚走得快,沈瑜卿跟得费力却没说什么,渐渐呼吸急了起来,那人似是听到,放了步子。
山洞长,走了许久都不见出路。
沈瑜卿眼朝前看过去,看到男人高大挺拔的背影。
他身形高,犹如一座巍峨的山。
走了一段,他停住脚。
沈瑜卿向前看过去,原是到了一条岔路。
“走哪个?”魏砚回过头问她。
两人手还牵着,掌心都是他的热度。
沈瑜卿摇摇头,实话实说,“不知道。”
魏砚说,“随便挑一个。”
她想了下,便挑了,伸手一指,“右边吧。”
两人接着向有右侧山洞走。
沈瑜卿消耗了太多体力,腿软绵绵的使不上劲。
魏砚察觉,手勾她的腰,“走不动了?”
“嗯。”沈瑜卿气喘吁吁,“好累。”
魏砚两手托她的腰,洞太狭小,只容得下一人通行。他几乎将她包到身上,她后背贴着他胸口,有炙热的心跳。
“我跟着你。”声音沉闷,从他胸膛穿出。
沈瑜卿耳根酥麻,借着他的力往前走。
贴靠得紧,他几乎让她放了全部的重量。
走了不知多久,前面隐有光亮透出,沈瑜卿眼一闪,脚步加快,那亮度越来越多,射入人的眼,他们终于出来了。
沈瑜卿惊喜地回头,手拉着魏砚,“我们出来了!”
眼眸是从未有过的亮,劫后余生的喜悦。
魏砚盯住她的眼,波澜晶亮,含了一汪情水,目光又到她抓着的手上,软绵绵的。
他垂着眼看她,点了点头,“选的不错。”
…
外面只余一丝微弱的光,他们不知在里过了多久。
除了雪,什么都没有。
沈瑜卿振奋的心又凉了下来。
魏砚观着风向,“此处偏北,看山形距我们离开的地方不远。”
但天黑,路难行,四周都是连绵的山,谁也说不准会不会再遇到一次推山雪。
“回洞里暂且歇一晚。”魏砚说。
没别的法子,沈瑜卿点点头。
两人重新回了去。
里面的山洞要宽敞,沈瑜卿鞋袜都湿了,浑身冻得发抖。
冰天雪地没什么可东西可升火,沈瑜卿缩在一旁手脚冰凉。
耳侧有解衣的动静。
沈瑜卿眼看过去,“你做什么?”
魏砚听她像兔子似的警觉,似笑非笑,“我能做什么?”
他解了外衣过去,男人的气息扑面而来。
“湿衣服脱了舒服点。”他说。
“我不冷。”沈瑜卿坚持。
“行,你不冷。”魏砚笑,靠坐到她身侧,他腿懒散地伸开,贴着她。
天寒,她身上那身都快湿透了,贴在身上极不舒服。
入夜,沈瑜卿冷得发抖,牙齿打颤。
一人长臂伸开,将她带了过去。沈瑜卿半掀开眼,人已经倒在了他怀里,身上罩着厚实的胡服。
他两手紧扣着她,身上热,带着她驱散了不少寒。
沈瑜卿挣扎了下,又被他按住,低下声,“衣裳都给你了,我冷。”
她撇了撇嘴,明显不信,却太累,也没再挣扎。
魏砚抱着她,将她全都托到自己怀里。
她很软,每一处都是。
那大掌像不受控似的,就要往更软的地方摸去,见她疲累,睡得实,才制止住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