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压寨夫郎假戏真做了[女尊](92)
“我会被束缚在这仇恨之中直到死,寨子里的那些人,会被圈禁在这山上直到死。”
“有谁做错了吗?有谁活该吗?”她的声音,最后的声音化作一个无法解答的问题。
其他的话都不需要多说,从傅朝朝上山的那一天起,从她们和盛京再一次有了联系起,一切都朝向着注定的结局奔赴。
“我不知道。”简云瑶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时机 ,在一波情绪的终点,她轻声回答了没有答案的问题。甚至连一丝讽刺的笑容都扯不出来,她赞同了严毕的观点:“你说得对,我确实自私自利。”
“我和简云宿,从来没有不死不休的仇恨。”
“幸好,我还有让她不得不让步的依仗。”她只说了几句就无话可以说了。
每字每句,都像是刀子一样。
到了这种时候,言语只是伤人的武器。
她移开那壶不知道烧开多久的水,壶把上缠绕着防烫的西藤,可蒸汽早已经让其变得灼烫,简云瑶像是没有感觉一样。将壶放在了火炉的一角。
严毕看着她全部的动作,什么表情都没有。
“简云瑶,如果你死在盛京,我会杀了傅朝朝。”死寂般的沉默之后,她突然开口,但话音刚落,她又改了口。
“算了,杀了他多便宜他啊。”
“我会把他变成下一个严晟晟。”
第47章 简云瑶抛下他回盛京了。……
七月十四是个雨天。
付云山上下了整整一天的雨。
雨水不大, 却为山寨笼上一层与阴冷相配的悲伤。
这是傅朝朝第一次上到山顶的演兵场。这里已经不仅是雨水湿哒哒了,而是一种阴寒,往人骨头里钻, 叫人不自主地颤抖。
简云瑶已经提醒过他,说这里会很冷, 让他多添几件衣服,可他只是象征地在外头披了一件厚披风。
披风是冬天用的, 带着厚重的毛茸茸的领子,可寒风还是从各种各样的地方往他的衣服里钻。
傅朝朝往手里哈气,身边的傅执喜适时递上一个装满热水的汤婆子。
傅朝朝看了一眼, 皱起眉头, 又给阿喜塞回去, 用只有两个人能听到的声音, 小声对他说:“这里这么多男子, 你见哪一个用这东西了。我不用。”
阿喜的视线在周围环绕一圈,祭祀的场景,即使又湿又冷, 也没人手中抱着取暖的家伙儿。
就像是一种仪式一样, 在这种时候,用苦难去怀念那些逝去的亲人。
当年战事死去了太多人。
七月半,简云瑶在山顶的演兵场简单的举行祭祀。
雨水让烛火难以燃烧, 祭祀用的纸钱也难以点燃。她就站在雨中,护着手中的长香。
演武场上别上有简易的凉棚, 夏天时候用来遮凉,现在勉强能避雨。
此刻傅朝朝就站在棚子里,和他一起的多是山寨里的小孩子。
站在他边上的是一个小女孩,瘦瘦高高的。
傅朝朝记得, 她叫做念之,是家里的老二,她有个姐姐忆之,在伙房帮工。
念之跟随着傅朝朝学习认字,如今已经能将千字文默写下大半,算是孩子中进度比较快的那种。
虽然和傅朝朝比起来,还是慢了不少。
念之此刻低着头,看着随着简云瑶跪拜的父亲。
她突然抬起头,一双圆溜溜的眼睛注视闯入傅朝朝的视线,叫他看到了其中汇聚的,泛着光泽的泪水。
傅朝朝瞬间就明白了她昂头动作中传递出来的意思。就像是小君过世时候的他一样,天真的以为只要抬起头,就能让那些泪水重新回到眼睛里,然后带着悲伤和软弱一起消失不见。
可这样的行为无疑是徒劳的。眼泪始终还是会掉下来。
傅朝朝却像是不明白她的用意一样,露出疑惑:“你在做什么?”他问念之。
“父亲说不许哭。”女孩子咬着牙。
傅朝朝露出惊讶的表情。
“为什么?”他询问着那孩子。
“他说女孩子不能掉眼泪,要好好学习知识,磨炼武功,以后才能跟着寨主给母亲报仇。”
傅朝朝伸手抚摸她的头发,轻轻扶正了她的脑袋,手到了孩子后脑的位置时候,微微用力,将她压向自己,让那个都不到他胸口的孩子整个人埋没在他黑色的狐裘中。
“哭吧。”他说,“先生给你遮住,你父亲看不到。”
“不行。”带着哭腔的声音闷闷响。
“没事的。”傅朝朝挪了挪步子,转身用自己的后背对着祭坛的方向,“可以了,他肯定看不见的。”
他的话就像是一把剪刀,剪断了言语形成的顾忌。眼泪就像是穿在细线上的珠子一样,当牵扯着它们,约束着它们的线被尖端的瞬间,自然地坠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