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红裙(55)
傻白兔从哪听来的谣言。
回到卧房,薛奕辗转反侧,一夜无眠。
这不解释吧,她心里一直梗着。
这解释吧,倒显得是他在求原谅。
他何时这般对一位女子低声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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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
云琅知道薛奕每日起得早,为了避开他,她天蒙蒙亮就起床了。
虽然不知这样的日子何时是个头,但是总比此时见到他要好上几分。
一来是昨晚她心中难受,脑袋一热将薛奕关在屋外,如今回想起来自己真真大胆;
二来则是她确确实实不知该如何面对他,两人既然已经有了肌肤之亲,不止一次,作为女子,吃亏的自然是她。
她没有死皮赖脸赖上薛奕,反而把这一切看得极淡,却沉.沦于他一次又一次的索求。
矛盾之下,显得她十分虚假。
在薛奕眼中,她怕是就是那种自诩清高的女子吧。
虚伪。
若裴家姑娘没有出现,她还有借口劝说自己继续和薛奕保持那样不可告人的关系。
昨晚,云琅躺床上辗转发侧,无数次告诫自己,趁着还没越陷越深,她要及时抽身。
是以,她避着薛奕。
这日,许久没出现在将军府的岳子秋突然登门造访。
薛奕近来心情不佳,一来是因为被皇上罚闭门思过,二来是他竟然摊上那么个拖后腿的兄长,也是倒霉,三来也算是情场失意吧。
“来得正好,过来陪我打几拳,切磋切磋。”
薛奕有几日没有练拳了,手痒痒,正好也接着切磋散下心中的无名火,便拉着岳子秋打拳。
岳子秋有求于人,收起了平日里不着调的性子,客气婉拒道:“薛大将军,卑职来可不是给你解闷的,办正事儿呢。”
薛奕有几分捉摸不透,身子斜斜倚靠在雕梁柱子上,挑眉道:“你?也有正事?”
“……”岳子秋哑然,瞧瞧这人说都什么话!
“找你借个人。”他长话短说,直接挑明来意。
因薛奕倚靠柱子挡了岳子秋的去路,他只好支着脖子张望一周,但没有发现那抹想找的身影,“小白兔呢?”
薛奕眸子深暗,咬着牙纠正道:“人有名字!”
“是是是。”岳子秋如蒜捣头,极其敷衍。
他没功夫再跟薛奕绕圈子,急切道:“云琅呢,我想来想去,这事就只有找她帮忙解决。”
薛奕蹙眉,不情不愿道:“何事?”
“就是……”岳子秋刚一开口,便见不远处廊下的女子有几分面熟,片刻之后反应过来这不就是他要找的云琅嘛!
她半披着头发,发丝及腰,乌黑如绸缎,只是稍微打扮了一下,便让人眼前一亮。
岳子秋心中有底了,这人算是找对了!
“云琅!云琅!这里!”岳子秋一时高兴,直接忽视了薛奕,朝一个方向招手大喊。
薛奕舌头抵了抵后牙,心里滑过一丝不爽,他踢了岳子秋一脚,撩着衣角下摆转身回屋。
“叫她进屋细谈。”他走时还不忘嘱托。
岳子秋也是纳闷,小声嘟囔道:“细谈就细谈,踢我做甚。”
常年在沙场,造就了薛奕的一副好耳力,他脚步一顿,道:“因为你欠。”
岳子秋挠头:???
“云琅,这事也就你能帮我了。”岳子秋面上挂笑,和云琅一前一后进了屋中。
薛奕端端正正坐在桌边,原本是在埋头喝茶,听见门口有响动,他缓缓抬头。
因他所坐那处光线不好,半张脸藏在暗处,随着他抬头的动作才慢慢有光打在脸上。
他目光寒冷,如冬日最冷时挂在屋檐下的冰棱。
云琅进屋时不小心同他对视一眼,仅是一眼,便不由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阴曹地府里的阎王约莫就是这副模样吧,她想。
“坐。”薛奕食指扣了扣桌面,短促而又沉闷的声音在屋中响起。
这话是对岳子秋说的,转而,他那瘆人的目光转投到云琅身上,道:“你过来,到我身侧。”
声音没有温度,似乎还在为前几日的事情生气。
云琅发怵,吞咽一大口唾沫强使自己不要害怕,她硬着头皮站到薛奕身旁。
岳子秋没注意屋内气氛的变化,叹了一口气,对薛奕道:“盛如霜你还记得吧。”
薛奕背往后,靠在椅背上,左臂展开松松垮垮搭在扶手上,另一只手漫不经心把玩着茶盏,一副看戏的模样,道:“盛姑娘又怎么你了?”
盛如霜是西巷鸿运客栈盛掌柜的小女儿。
有次夜里薛奕和岳子秋从军营回来路过鸿运客栈,客栈大门紧闭,可里面却传来瓷罐碎地的声音。两人当下觉得不对劲,凑近一听,客栈里似乎还有争吵,本以为是家事,直到听到“抢”这个字时,两人才意识到时有歹人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