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冰心:和亲公主跑路后掉马了+番外(3)
这声音我再熟悉不过,之前觉得如玉石落盘般好听,此刻却宛如匕首扎心。
女子一边抽泣一边道:“我知道二哥哥……是因为北梁还不敌齐国才对那公主好的。我愿意等二哥哥的……”
我努力稳住自己的双手,才没有让汤盅落地。
里面的人,是皇后的亲侄女,赵凌。
我之前在北梁女眷的聚会上,见过几次赵凌。
我只知她是赵尚书家的幺女,而赵尚书的姐姐,便是当今皇后。
却从不知道原来在我之前,她和严栩是有定过亲的。
殿内还在传出女子断断续续的抽泣和男子低声的安慰,我听不下去,挪着僵硬的步子回了映雪阁。
我知道,自己更像是落荒而逃。
虽未看到殿内的情景,但光听着两人亲昵的交流,无力感便充斥全身。
呆呆地在屋内站了许久,我才发现自己还端着汤盅,而双手已然冰凉如雪。
心揪得生疼,自己仿佛成了别人故事中的跳梁小丑,曾经以为的深情爱慕,不过笑话一场。
珍姑姑见我回来后面色不对,关切问道:“公主,是不是二殿下不在?”
我摇摇头,默了一阵,抬头道:“姑姑,唤灵犀进来吧。”
珍姑姑愣了下,神色紧张道:“公主,可是发生了什么事?”
我笑笑:“姑姑莫担心,不过想查一些事情。”
当年太子哥哥送我来时,曾给我留了两个影卫。
他说,北梁和大齐已经征战了几十年,我的和亲,到底能让两国相安太平多久,其实谁也不确定。
未雨绸缪,是他一贯的作风。
其中一个影卫灵犀,作为陪嫁侍女随我留在北梁宫中,另一个影卫莫旗,则在宫外。
两日后,灵犀告诉我,严栩确是自小便由皇后做主,和赵凌定了亲。
“还有一事,”灵犀踌躇道,“属下在查二皇子时,顺便查到了些大皇子的事,大皇子在和公主定亲之前,其实也定过亲,据说是左相的长女。大皇子摔断腿那日,是因一匹马受了惊,而那受惊马上之人,便是左相长女,大皇子许是为了救她才……后来……”
我愣了愣,这两年我见过严漠很多次,本也是个清风霁月之人,却因腿疾行动不便。
倒是不知原来他的腿疾是这么来的。
“后来如何?”
“后来,大皇子腿就摔断了,但是据属下调查的情况来看,大皇子当时虽坠了马,但伤得应该并不重,两年了还未大好,怕是……”
我愣了愣,想到两日前麟趾宫的情景,不知如何突然就想明白了,笑笑:“他不想娶我。”
灵犀:“啊?”
我笑着道:“许是大皇子为了不娶我,造了一场意外,既表明了自己对左相长女的一片痴心,又能顺便摆脱掉与我结亲。倒也是……煞费苦心。”
若真如此,想想这两年他还一直以自己腿脚不便示人,倒也算心思缜密。
难得是个有情人,倒也令人嗟叹。
只是奇怪的是,他这两年为何不将左相长女娶回来?
灵犀面色难看:“公主,方才那些……其实只是属下的猜测,公主不必放在心上。二皇子和赵小姐的亲事,也在齐梁联姻之时便取消了,公主更加不必介怀。”
我点点头。
麟趾宫那日的情景历历在目,女子的低泣声还萦绕在我的耳边,就像噩梦缠身,想醒却不得。
那日过后,我依然常去麟趾宫,偶尔也会碰到赵凌。
她见到我,眼神总是怯怯的,“公主,臣女只是来问殿下借些书籍字帖……”
我笑笑,因为我已知道,她与刘大人长子的婚事已然作罢,这其中,必是严栩做了些事。
日后,她怕是要进这麟趾宫的。
她见我笑,便也放松了些,嘴角勾起,露出一个甜甜的笑:“常听二哥哥提起,公主的字如腾猨过树,逸虬得水,不知臣女哪日有幸可临一临公主的字。”
我确实以前在齐宫时便喜爱练字,严栩字写得好,确实也夸过我的字不似寻常女子。
我道:“那真是二殿下谬赞了,我的字不过如此,不过我那里也有不少字帖,赵小姐想临的话倒是可以去我那里找找看。”
她似是欣喜不已,道谢后便转身离去了。
她的背影,袅袅婷婷。
天气愈冷,我出门便少了些,虽来了北梁两年半,我仍是怕冷得很。
那日午睡起得比平日早一些,侍女们都在外面,我披了件单衣,正要推门,却听到阿灿愤愤不平的声音。
“那群婆子太过分了,公主亲手熬的汤,居然被她们在那里评头论足。”
“我上前去和她们理论,她们说是殿下赏给她们喝的,公主昨晚为了熬那汤子时才睡,谁承想今日二殿下就给了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