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75)
“他们不需要赢。”李承度淡道,“只要等汪豫亲手把玉玺送给他们,就能撤。”
亲手送?扶姣纳闷的想了会儿,思及方才督军种种异常模样,恍然过来,“是对他下药了吗?”
可以这么说。李承度颔首,取过包裹,解开拉车马儿的绳索,“我们可以走了。”
啊……扶姣呆,被他带上马时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吗?”
直接这么走的话,那和一起偷偷溜走有什么区别,反正最后八成都要被爹爹派人来追。
她的疑惑,李承度都很清楚,翻身上马将她护在身前,声音从上方传来,“具体内情,稍后我会同郡主说清,现在——我们还是尽快离开为好。”
说罢猛地一甩缰绳,策马在这片土地飞奔起来。
…………
李承度带扶姣策马疾驰了近半个时辰,期间通过数个分叉路口,直到彻底出了那片山林,行至坦途时,才渐渐放缓速度,耳畔呼呼的风声也终于停下。
垂首看去,他出声提醒,“郡主,可以抬头了。”
扒着他衣襟的手微微动弹了下,又过了会儿,埋在他胸前的扶姣才慢慢抬首,露出被冷风吹得红通通的鼻尖。途中她的发髻承受不住强风,金钗脱落,乌发散开,此时如浪般蓬松地垂在两侧,将雪白的小脸包裹其中,比平日更添几分稚气。
“这是哪儿?”扶姣被风吹得有点懵。
“仍在雍州境内。”李承度稳住她的身形,翻身下马,牵着马绳在周围走走停停,时而拨弄草木,看着像是在给什么人留记号。
跃上高树刻下印记后,李承度也给了解释,“王六过段时间会赶来。”
说罢伸手在面上几处动了动,整个人就慢慢恢复成原本的相貌,这大变活人的技艺立刻吸引了扶姣心神,让她看得目不转睛,在马背上伏下身,顺着李承度的颧骨摸来摸去,“好厉害,这就是人()皮面具吗?不对,也没有撕下一张皮来,是怎么做到的……”
她好奇心一起,就什么也忘了,若非李承度一直扶着她的背,早就从马上摔了下去。
“是王六的家传绝技,具体如何,恐怕要问他才明白。”李承度微微侧过身体,将她扶正,“我只是懂些皮毛而已。”
原来王六是他的人。扶姣若有所思地点点脑袋,回想起了当初在洛阳的情形,怪不得他许多事只会交给王六,“那督军中的毒呢?”
“不是毒。”李承度道只是将几种药混合,便有了近似致幻的作用,对常人其实没那么大影响,但督军连日戒备,早已身心俱疲,才会轻易中招。
而李承度对他设下的局,其实也很简单。先在汪豫房中留了几封同徐淮安来往的书信,再让人不着痕迹引扶侯发现。
起初扶侯会震怒,稍稍恢复理智后会分辨出,信中笔迹与汪豫其实有些差别,信其实是人伪造出来的。这口气还没松下,却又找到了汪豫同梁州西池王那边来往的痕迹——
汪豫正是梁州人,当初他家中落难,是间接受了西池王的恩惠才得以生还。
李承度之所以能发现此事,也是因洛阳被梁州刺客袭击时,才恍然意识到扶侯身边一直有梁州的人。眼下知道他真实身份的寥寥无几,如果说有谁能告诉西池王他的身份,进而引得西池王千里迢迢派人杀他,除去汪豫,好像也不作他想。
如此说来,李承度也不算完全污蔑他,汪豫真正效忠的是谁还不得而知。
扶侯自负,只信自己亲手慢慢查出的结果,譬如当时在书房对婉姨娘的质问,所以李承度才特意设下这双重局,不需扶侯立刻相信,只要在他心底埋下怀疑的种子,就够了。
汪豫的信用有了折扣,那玉玺在他手中被送走又被夺回,最后变成了假玉玺一事,就足够转移扶侯的注意力一段时日。
时间太短,李承度的局设得很粗糙,不过能用就行。毕竟他的目的是安然无恙带出扶姣,给两人一段离开的空隙。届时扶侯再来追,也无从寻起。
扶姣听得似懂非懂,指出不解之处,“可是我被人掳走了,你也一同消失了,傻子也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我仍在扶侯身边,年后才会离开。”
好半晌,扶姣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王六,大约是王六扮作了他的模样,仍留在张掖郡,等到了可以离开的日子就来和他们会合。
这样一来,就算最后爹爹会发现也不打紧,短时间内他们能少许多麻烦。
扶姣点点头,给他投去赞许的目光,“不错,计划尚可,可记一功。”
这不知又是学的哪位朝臣,神态活灵活现,李承度微微一哂,“郡主问了这么多,难道不想知道那两人的状况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