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20)

作者:松下有鹤

“不用,属下睡觉无需躺,坐着也行。”李承度的回答让扶姣微微睁大眼,好奇追问,“真的吗?这样也能睡着?也是你们练武特有的功夫?我能学吗?”

叽喳过后,她意识到失态,暗暗恼自己,刚才明明下定决心要在李承度面前沉稳懂事些的,不能总让他看笑话。

“不是练武特有的功夫,所有人都可,只能半睡半醒。”他耐心地一一回答她的问题,显然并没有甚么生气的情绪,一如既往的模样让扶姣放下了心。

还好,她就知道李承度不会小气。

扶姣立刻把刚才的话抛之脑后,反正李承度自己说不需要睡床,她总不好和他客气。

临睡前,她还有件要紧事。

有模有样地观望四方,只瞧见灯火映出二人的影子,周遭再无动静,扶姣指挥李承度,“把包袱帮我拿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就叫她扶三岁罢!

第十一章

李承度微微撩起眼皮,一点静光对着神神秘秘的扶姣,显然非常了解她,看她的神色就知道,不是甚么好事,但仍起身取来包裹,按她要求解开。

“你把手伸进去。”扶姣继续指使,“对,靠近首饰盒,就在旁边,方方硬硬的,摸到了吗?”

瞥见李承度动作一顿,神情终于有了变化,扶姣把脑袋凑过去,“猜出是甚么了吗?”

当然知道。联想到宫变后她往皇帝那儿溜了一圈,在马车上的欲言又止,现下的迫不及待,傻子也知道她手握何物。

他目光在扶姣脸上不着痕迹地扫过,傻乎乎的小女孩当献宝般,带着小小的得意,熟不知这件东西象征的意义随时都可能为她带来杀身之祸。

松开手,李承度一言不发地往门边走。这模样叫扶姣懵了瞬,不知怎了,却见他再次确认过门闩,将墙角的一棵观景迎客松移位,恰好挡住二人映在墙上的身影,才重回榻边。

“郡主想说甚么?”他淡道。

说话时,人的眉眼神色是很容易彼此影响的,李承度眼底的慎色让扶姣为之一震,那点突如其来的顽劣之心顿时收起,老实道:“我想给你看看,还想叫你帮我出主意。这是舅舅无意间落在大氅的,被我穿了过来,可能他都不知玉玺在这儿,你觉得我可以用它来和沈峥谈条件……不是,商议吗?”

商议,这样郑重的字眼从她的口中说出来不免令人诧异。但大约是那两年被磨砺出来了,李承度待扶姣总是有种常人不具备的宽容和平静,此时依旧恭敬不失和气地问:“与世子商议何事?郡主想怎么谈?”

“他和宣国公想要玉玺,这便是筹码。”扶姣握起玉玺,它在灯光下显露出美玉特有的剔透,小小的一块,被无上权力赋予了别样的威严和美丽,叫人目眩神迷,“索性现在洛阳已被他们占了,舅舅他们不过是个摆设,在宫里全当吉祥物罢了。佛供着还要时不时上香呢,我想宣国公既然等不及了,定也不愿意整日对人鞠躬呵腰,用这方玉玺把舅舅三人换出来,正好衬了他的心意,皆大欢喜,多好呀。”

大约从未受过风雨摧折的小娘子,都是这般烂漫罢,历来腥风血雨的朝代更迭在她口中如过家家般。但若是所有事情都能这样坐下心平气和地商量,昨夜那场宫变就不会有,毕竟皇帝比她更胆小,这皇位能说丢就丢的话,他定巴不得赶紧卸任。

“依郡主的看法,早在占领皇宫时宣国公就能直接杀了圣上,再找玉玺。”李承度说完,扶姣睁大眼,那里面含着震惊,他继续道,“圣上在任,和宣国公坐上龙椅,对他们而言区别也许不大,但对梁州西池王、□□刺史徐淮安和雍州贼首而言,岂非更有拥兵肃反的理由?玉玺盖几方红批而已,圣上在与不在都能用,意在光明正大。圣上在,宣国公是协理朝事,圣上若不在,便是篡权贼子。”

寥寥几句,把扶姣从不知晓的事道了出来,那些人她全听过,甚至见过,可从不知他们也都有野心。忆起舅母那番意味深长的话,舅舅座下的龙椅确实很烫,被这么些人虎视眈眈,仍能坐二十几年也算是一种本事。

心底油然生出对皇帝舅舅的钦佩之情,扶姣朝阳般的神气顿时消散,不禁垂丧,“难道舅舅只能待在那儿了?那个沈峥坏得很,我怕他寻不到玉玺故意折磨舅舅,不让他饱腹,不让他睡好……”

真是这样儿戏的刑罚的话,宣国公的敌手做梦都会笑醒。李承度内哂,“不会,正如郡主所言,在时局未定前,他们还得供着圣上。”

扶姣喔一声,眼神茫茫盯着天窗,大约是停了风雨,瓦上那点景致隐约入眼,乌蓝的月朦朦胧胧,水船般在云间游淌,半晌黯淡半晌亮,叫她想起每逢年节时舅舅亲手给他们做的花灯,虽然很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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