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她又美又作又矫情(122)
徐淮安端起茶杯沾唇,闻言一笑,微微挑起的眉宛如恰到好处的水墨画,晕染了眼眸,叫人不由惊叹男子竟也能有如此美貌,“您抬爱了,我倒觉得四郎更胜一筹,可谓是青出于蓝。”
今日再见赵四郎,着实让徐淮安吃了一惊。原本印象中模糊的影子,迅速被今日这个沉稳干练、句句鞭辟入里的年轻人所替代。
所以这一路来,他都不着痕迹地打量赵凤景。可惜他原先没有注意过此人,后来在信中提到,也不过是因知道了他被赵渚过继才特意为之。如今仔细看过,方知传闻远不能信,赵渚失了亲子,却得了如此一子,可以算作运气不错了。
赵渚连连摆手摇,“犬子不过有几分拙见罢了,哪能及使君万一,将来使君之子,定也是人中龙凤。”
赵云姿脚步微滞,旋即迈过门槛,和扶姣一起向几人问好行礼,俱是垂眸的娴静模样。
恰时,徐淮安略带几分不好意思般道:“实不相瞒,徐某忙于琐事,至今尚未成婚,妻子都不知在何处,亦不曾纳妾,更妨谈子,倒叫赵伯父笑话。”
赵渚疑惑地噢了声,不由倾身问其详情。
三十有二的年纪至今未婚,后院还连个侍妾都没有,实在不是寻常事,即便赵渚高兴于他没有正妻,也不免疑惑,当然要帮女儿问清楚内因。
徐淮安道,他刚及冠时曾定过婚约,不料后来生了场大病,险些危及性命,不欲连累女方,就主动去退了婚约。养了两年,病愈后预备另议亲事,又逢父亲离世,便守孝三年。
出孝后,家中也是急着为他张罗亲事,谈好了一门,没想到小定前女方又生了场大病。诸如此类的事,实在发生了不少,以致于他官拜刺史,竟蹉跎到现在都没成亲。
世上不是没有这种巧合,赵渚听罢也是感叹,观徐淮安品貌,本以为该是风流成性,没想到竟如此戏剧,“身边竟也没个贴心人服侍。”
“庶务繁忙,成日待在官署中,哪有心思想其他。”徐淮安摇了摇,那略显温和的神色倒是将他相貌中的艳丽中和了许多,亦有了亲和力,“兴许是缘分未到罢,这种事想来是天注定,强求不得,不然也不过是原先那般收场罢了。”
这话说者无心,闻者有意,赵云姿听在耳畔,不由微红了脸,大着胆子用余光瞥去,正巧能看清他眉眼中蕴含的风姿,多停留一息,就对上了那双似是含笑的眼,叫她脸色更红,忙低下了。
赵渚未看到徐淮安的举动,但女儿的表现深深入眼,便知道她很是满意,便轻轻抚须,思忖着什。
这些事情和扶姣关系着实不大,她依旧看徐淮安不大顺眼,总觉得这人眼底藏着什,可赵云姿喜欢,且看现在的模样,应是什都听不进去的。
她瘪瘪嘴,在膳桌下百无聊赖地玩着腕上金镯,褪下又戴上,如此来回数次,突然眼眸一转,注意到了临座。
菜刚刚上齐,作为主家的赵渚和徐淮安却谈兴正浓,不急着开席,其余人也不便打搅。李承度正坐时,忽然感到衣衫略紧,有什扯动了他的衣角。
余光扫去,小郡主对他眨了眨眼,示意他放下一只手来。
李承度起初不予回应,等扶姣不高兴地加大了力度,才神色自若地将左手放下,任她当做玩具般耍弄。
二人本就坐在临墙一侧,桌布掩盖,即便候命的仆婢也无从发觉膳桌下的小动作。
男女体格本就有差异,何况李承度继承李蒙将军的身形,高大不说,手也近乎比扶姣宽大一倍。扶姣握住他三根手指,努力将小金镯套上,兀自欣赏了会儿,又无聊地去数他手上有几处薄茧,细小的动作如同猫儿挠人般,带着些许痒意。
“四郎,敬使君一杯。”赵渚话语落下,李承度随之起身,与徐淮安喝了杯酒,再度坐下时,顺势将还要捣乱的人握住了。
扶姣微微睁大眼,用不满的眼神暗暗睇去,让他赶紧识趣地松手。她只是开宴前有些无聊罢了,才不想一直和他握着。
但这约莫就和请神容易送神难是一个道理,徐淮安开始和李承度搭话,他便专心应付这位使君,完全没注意到扶姣的眼色般,依旧锢住她的手腕,力道并不大,可足以叫她无法脱离。
眼见众人都持箸了,她仍不动会显得奇怪,扶姣无法,只能抬起左手,慢慢吞吞地舀了勺汤喝,动作引得赵云姿奇怪,轻声问:“纨纨,怎的了?”
扶姣含糊应道:“右手忽然有些酸痛。”
赵云姿不疑有它,哪能想到膳桌下的小官司,贴心地亲自帮扶姣布膳,给她夹了好些爱吃的菜肴。